第六百六十章 《论权臣的自我修养》(1 / 2)

朱祁钰特别不喜欢酸腐文人的这一套,正如他所言,他宁愿给铁公祠上柱香,也不会给方孝孺任何的宽宥。

于谦和朱祁钰又讨论了一番公德论对帝王责任感塑造的作用,收获颇为丰厚。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于少保,朕观也先被王复架空,略有所悟。”

除了要讨论公德论对君王责任感塑造之事,朱祁钰还有一些疑惑,需要这位为大明呕心沥血的于谦,参详一下他的那些感悟。

“不知道于少保可曾了解,草原部落的军饷支出?”朱祁钰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作为兵部尚书的于谦,自然了解,他想了想说道:“以瓦剌举例,瓦剌人只付给怯薛军的军卒军饷,其余军士皆无军饷。”

“甚至连怯薛军都是瓦剌人从鞑靼窃取的。”

这和朱祁钰了解的情况是一致的。

朱祁钰继续说道:“那么是什么支撑着这些瓦剌人,随军征战的?他们的回报是什么?”

那么,广义上的草原部落酋长,狭义上的瓦剌大石,也先他本人,代价是什么?

这些不属于怯薛军的瓦剌人、鞑靼人、女真人、突厥人的存续,这是君王存在的意义。

一个没有儿子的君王,不会被拥戴,因为帝制之下,没有儿子,就无法保证国家的延续。

而基于第一责任,延伸出了第一个义务:给大明的军队支付军饷。

至少要支付京营的军饷,一来保证军队忠诚于帝王,二来保证大明的军队战斗力。

于谦极其认真的说道:“陛下所言,振聋发聩。何为公德?利群为公,团结利于群体,所以,团结是公德之一。”

“所以怯薛军强悍无比,瓦剌人却如同一盘散沙。”

“事实上,臣与胡尚书、罗马使者尼古劳兹沟通之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帕拉丁山上萨宾人安居乐业,却被罗马人抢劫了女子,罗马人和萨宾人展开了数百年的征战。”

“直到现在,在罗马人的婚礼上,妻子依旧站在丈夫的左侧,这样作为丈夫可以腾出他的握剑的右臂,来击退反对这桩婚姻的新娘家里那些愤怒的亲戚。”

于谦从来不说假话,他说陛下是英明的是他真的觉得陛下英明,他说陛下的话振聋发聩,就是解开了他长久的疑惑。

朱祁钰一是。

于谦正襟危坐,他附和的说道:“正是如此,臣曾记得,之前也先曾愤怒无比的要南征帖木儿王国卜撒因,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了。”

朱祁钰一拍桌子说道:“不仅如此,随着战争的升级,个人很难再负担军备了。”

“在南宋之前,良家子能够负担铸甲、弓箭、弓弦等军备消耗,当面对君王征召的时候,可以随时征战,就像是唐朝的长征健儿一样。”

“但是随着火器的大规模应用,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大将军炮开一次炮,需要一个硝匠三年辛苦熬硝,才能供应。

但是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动用的火药都以百万斤计算。

这样的成本,已经不是良家子可以负担了,而需要一个大的集体去负担,这个集体就是国家。

募兵制下的职业军队就此出现了,就如同永乐皇帝的京营,就是典型的职业军队,其数量和两百万大明在编军队不同,职业军人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左右,这样可以大幅缩减军费开支。

当理清楚这个思路之后,朱祁钰恍然发现,大明皇帝必须要支付京营费用以及堂正式成立,让天子门生的庶弁将、掌令官遍布京营。

八辟八议,就是在维护势要豪右,而且历朝历代皆有。

司法本就不公平,只是相对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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