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骑士检查了一番便转身进入营地。

等待的时候，波隆爵士让马儿踱了几步靠近，在提利昂的旁边压低了声音：“进去前，我感觉应该留下一份遗书？”

提利昂微怔，他似乎很意外：“你有遗产可留？”

佣兵从不存下金龙，不管赚到多少，皆会贡献给女支女。

波隆爵士似乎也不可置信：“难道没有遗产就没有资格留下遗书吗？”

提利昂咧嘴：“不然，你的遗书只会成为活人的困扰，你会在七层地狱听到他们的骂声。”

波隆爵士耸耸肩：“我其实很爱我的儿子，提利昂·史铎克渥斯。”

提利昂扬扬眉毛：“他出生了？”

波隆再次耸肩：“还没有，也快了。”

提利昂打量了下，笑咪咪地道：“我尽力让你们父子相见。”

“您真是位好心肠的老爷……”

……

说话间，前去传话的高壮骑士返回，卫兵们让开了通道。

提利昂点头致谢，随即在波隆的协助下，有些笨拙地跳下了马儿。

进入了营地，前头领路仍是那位骑士，后面跟着的则是三个灰袍子。

没多久，提利昂便瞧见了飘荡着最大奔狼旗的皮革帐篷。

暗暗扫了下周围，看来……史坦尼斯的邪恶魔法令史塔克狼狈，但并没有让他恐惧，仍是按照老习惯待在营地防守的前沿。

提利昂收回了视线，若是战败几次就丧气，又怎么可能坐稳北境主人的位置。

靠近帐门，两边的守卫掀起门帘，提利昂的脚步微顿，便直接走了进去。

奔狼还是老样子，压迫感十足地端坐在桌后。

提利昂正要行礼，艾德公爵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率先出声：“守夜人提利昂，守夜人军团从不参与七国的纷争。”

闻言，提利昂的动作一顿：“是的，尊敬的史塔克大人，这是守夜人遵循的古老传统。”

他向前一步：“正因为守夜人是中立的，因而七国首相才找上了我。”

说着，他摊开双手：“他拯救了我和东海望，我不好拒绝不过分的帮忙。”

提利昂轻轻叹气，又道：“身为守夜人，我也期盼尽快收复绝境长城，这是我的私心。”

艾德公爵的灰眼注视了会儿一脸诚恳的提利昂，微微点头，道：“这不算是私心，收复长城是守夜人的责任和荣誉，请坐，守夜人。”

然后，奔狼看了看后面安静待着的波隆，以及他手持的玫瑰旗，便把视线重新落在提利昂的身上。

待提利昂坐好，艾德公爵示意一旁侍从端酒，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高庭公爵是为了什么事派你来？”

实话实说，提利昂其实也更喜欢直来直往的对话，低贱的侏儒不过是无奈地学会了委婉的宫廷语言。

提利昂靠在椅背，晃晃手中的酒杯，道：“提利尔首相决定尽快剿灭史坦尼斯的叛军，他期望得到您的协助，史塔克大人。”

艾德公爵眉头锁紧，问：“协助？”

“嗯哼。”

提利昂点点头，重复道：“是的，协助。”

然后，提利昂沉默了会儿，却没有等到艾德公爵的追问，而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并未说话。

嗯，侏儒突然有点怀念曾经的宫廷生活。

他以喝酒的动作掩藏自己的神色，嘴角浅浅扬起，道：“首相大人派我来的目的很简单，他希望史塔克军队尽快发起进攻，为提利尔军队制造合适的战机，一举剿灭史坦尼斯。”

奔狼的眼睛微眯：“为提利尔创造战机？”

停顿片刻，他冷冷地道：“我拒绝。”

提利昂抿嘴一笑，随后他的身子前倾，沉声道：“史塔克公爵，您的拒绝会引起首相大人的误解，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