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刘英相比,朱标深知汪文的情况完全不同。
刘英不仅勤奋好学,还特别擅长察言观色,懂得如何在各种场合中应对自如。
然而,汪文的年纪虽然比朱标的父皇小不了几岁,但他却一直都在老家务农,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朱标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真的想要给汪文升官,恐怕朝堂上的士大夫们会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毕竟,其他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进入官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看仓库的老农吗?
朱标越想越觉得左右为难,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汪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提起了那件旧事,这让他顿时觉得老朱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朱标心中一横,决定不再犹豫,他对着朴无用果断地说道:“拟旨,着户部库大使汪文出任皇陵祠署令一职,原署令刘英降为署丞,留用!”
话音未落,汪文那张原本就憨厚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与刘英争斗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够彻底压倒对方,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心满意足呢?
而且皇陵祠祭署可是一个油水非常多的衙门,其地位堪比两淮盐运司啊!这个衙门不仅专门负责皇陵的祭祀活动,还肩负着监督修陵的重要任务呢。
无论是修建皇陵还是举行祭祀仪式,所使用的材料可都是从各地进贡而来的最上等的材料哦。
就拿中都凤阳来说吧,虽然名义上已经停工了,但实际上明年大大小小的修缮工作还是需要花费大量的银钱呢,至少得有数万两之多呢!
再加上那些用于祭祀的贡品,这开支起码得有十万两以上吧!
这么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事,汪文能不感到欣喜若狂吗?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呀!
于是,汪文急忙跪地磕头,谢恩道:“臣汪文叩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啊!”
朱标见状,刚说了一声:“免礼!”
谁知汪文就像生怕太子朱标下一秒会反悔似的,他手忙脚乱地赶紧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就直接扔给了站在一旁的左侍郎郭桓。
然后,汪文像脚底抹油一样,“嗖”地一下就朝着门外飞奔而去,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似的。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随口丢下一句:“微臣日思夜想思念家中的老母,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先告退了,还得麻烦郭侍郎您多多费心,陪同太子殿下了。”
郭桓完全没有预料到汪文会如此突然地离开,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汪文就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郭桓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汪文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抛过来的钥匙。
郭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本来还想和汪文再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结果这家伙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郭桓看着手中的钥匙,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思忖:“好嘛,这可真是太妙了!本来我只是个陪同太子殿下的侍郎,现在可好,这看仓库的跑了,这天大的责任不就全都落到我这个倒霉蛋的头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