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走向更大的世界(1 / 2)

“还真别说,昕昕哭的切片我看过不少。”

觥筹交错之后,吕总并没有参加庆功宴下个回合的意思。

和不同领域、不同行业的大咖们互相告别后,吕锦程带着庆功宴上的两位“自家人”,安安静静离开了现场。

“吕总~我不是哭包!”

“就是有些时候,我真的受不了。”

不需要戴面具社交的后半场,自家人说起话来才方便。

星城又被称为“不夜城”,晚上无论几点都有商家开门营业。

三人路边一转,找了家带着包厢的小清吧,坐下聊天。

无论是缪可言还是孙昕,小有名气的女主播和素人女大学生,都在逐步接受身份上的转变。

她们走在路边,哪怕是三三两两的烧烤摊,都有可能被人一眼认出。

看!是综艺上的那张脸!

“你都不知道,节目里剪辑压根看不出来,我们很多时候被要求一直又唱又跳,简直不是人类。”

刚刚的庆功宴上大咖云集,孙昕抬手叫服务生过来,补了两碟小吃。

她压根没吃饱。

“真的很辛苦。”

缪可言点点头。

“我听孙导说,原本的节目设计不是这样,后来变了。”

“它就是极端考验,你在这个行业里面能够遇到最极端的就这样子了,最不合理的就这样子了。”

《女神101》的内核之一,是要测验人在极端环境下的应对机制。

从来没有哪个唱跳歌手,会从头连唱带跳一直到尾,但《女神101》主题曲,就要求所有女孩必须这么做。

这种压力孙昕从没面对过,应对机制往往是哭。

学不会主题曲,哭;节目要求穿的衣服太短,露出了小肚子,哭;戴不上美瞳、画不好眉毛,哭。

网友质疑她借哭卖惨,她觉得很委屈,只是排解情绪的一种习惯而已。

和她一起来《女神101》的室友,看到她哭先是急忙安慰她,后来她们也见惯了。

缪可言觉得,哭和买买买、喝大酒、作爱都是一回事。

都是调节情绪的方式。

【昕昕你哭吧没关系,我老板说过,比尔·盖茨、乔布斯都很爱哭。】

但《女神101》不是点金传媒,这里也没有觉得女孩子哭没关系的体贴老板。

这里的主旋律是努力、竞争、顽强,谁也不想被扣上软弱无能的帽子。

即使压力大,也得躲开镜头宣泄。

“而且节目组的剪辑就是故意的,明明哭的人不只有昕昕一个。”

没有外人的时候,缪可言总是会做出一些习惯性动作。

服务生刚刚带上包厢门,她便起身坐到吕锦程身边,拿过工具开瓶,缓缓熄灭咕嘟咕嘟翻滚的酒精气泡。

顺便挽起一截衣袖,给他剥掉下酒菜里的毛豆碎片。

“有人会把浴巾铺在厕所地上,五六个人坐在一起,聊几个小时相互安慰,有人会把厕所门锁起来单独哭一整夜。”

参赛选手们后来总结出规律,如果哪个人消失很久,就去厕所找。

即便是所有人公认的强者缪可言,也有情绪不适的时候。

节目第七期有个“你不知道的我”表演环节,她一开始感觉迷茫。

想不出自己作为公共平台的主播,有什么是别人不知道的。

节目组建议她的路线,她觉得尴尬极了,但还是照做,效果却并不好。

内心的不舒服和别扭,导演不知道,观众也不知道。

作为高排位选手,训练之外,缪可言还经常需要配合节目赞助商的广告拍摄。

广告多的时候,她会生气,把宿舍门关起来,骂铺天盖地的广告,骂完了还是得去拍。

其他选手除了羡慕之外,就是感叹。

【妙妙当然能意识到这些拍摄、采访对她是好事。】

【她就是觉得很累。】

“这段时间.辛苦了。”

明明已经在庆功宴上说过几次的话,敬酒的场合换了一边,吕锦程的语气却天差地别。

一遍是礼貌,另一遍是心疼。

他伸出一只手,先是在缪可言的手背上点了点,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24小时不间断的全程直播,总会有人承受不了这种无死角的窥视,拿帽子挡住宿舍里的摄像头。

起初人多时,这种反抗是被默许的。

但随着几轮下来,留下的人越来越少,为保证节目素材够用,节目组不再容忍。

一有宿舍摄像头被挡,选管就会接到监控室的电话,让她们进房间掀帽子。

节目组想让选手们意识到,这是对自己不负责。

选手宿舍电梯口贴着一张长纸条,上面用黑笔写着:真正的女神敢于面对镜头的拍摄。

左拐进走廊,墙上还有一张通知单:请勿遮挡宿舍摄像头,无真人秀素材后果自负,事关前途,请慎重考虑。

“任何的游戏规则,都会给选手一些挤压,我认为这是你们成为艺人的第一步。”

这种带有“大逃杀”色彩的残酷赛制,是女孩们想在演艺行业立足必须经受的洗礼。

“最终谁能够承受住呢,谁就出来了。”

吕锦程噙着笑,竖了个大拇指。

“所以,最想说的还是恭喜你们。”

“今晚你们尽管吐槽,过了今天,可就没有老板亲自接待的解忧店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哦~我可比不来冠军妙妙姐,她是真的能吃苦。”

“哈哈哈哈哈”

孙昕扭过脑袋,看了看对面缪可言一脸无奈的表情,咧开嘴咯咯笑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不敢和自己喜欢的高人气选手走得太近,怕被粉丝误解为蹭热度。

“两个人气高的玩得好叫cp,人气低的和人气高的关系好,就被网友骂倒贴。”

她发现自己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头上心形的辫子。

于是不敢换发型,怕一换大家就忘了。

但后来又有人说,你怎么永远这个发型,于是接下来一周孙昕提前半小时起床,每天换一个发型。

让她最痛苦的是一次公演。

为了两个八拍,谁站在最前面,她和另一个选手争了三个小时,谁也不想让。

“如果没有摄像头,我真的很想骂脏话!”

最后她还是没争过对方,回宿舍后在厕所里哭到凌晨两点。

“其实输掉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很可怕的人,就是我为了两个八拍,就跟人家争了三个小时,我就觉得我自己是不是变坏了。”

若单论唱跳实力,孙昕比起大多数女孩,是毫无疑问的拖油瓶。

节目里第一次亮相,她跳舞数拍子,跳错动作。

而唱呢,声乐老师的评价是:你给她打零分都行,打负分都行。

她听不出什么时候进拍,只能凭感觉默念一二三四,念到四就开始唱,感觉准不准基本靠运气。

她分不清DoReMiFaSolLaSi,只能感觉出是升调还是降调。

但当其他人因没有人气苦恼时,孙昕却由于抱紧了缪可言的大腿,奇妙地度过了前面几个环节。

她湘味塑普够搞笑,人又是圆圆脸,极有观众缘。

支持者觉得孙昕上台,意味着自身条件再差,也有和强者共同竞争的希望,在“替我圆梦”。

越遭受业务能力上的嘲讽,孙昕的排名反倒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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