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想要法国女巫?这是什么帝国主义新型阴谋啊?(1 / 2)

大清要完 大罗罗 1993 字 2天前

法国,加莱火车站。

白斯文微微掀起丝绒窗帘,望着车窗外的景象。月台上,一队队刚刚从一节军列中下来的,头戴平顶圆筒军帽、臂缠红袖章、肩挎修长的夏塞波1866式步枪的法国工农军步兵,正在军官指挥下整队。

沙袋工事沿着月台边缘层层叠叠地垒上去,几门架在轮式炮架上的四磅速射炮炮口就指向海岸方向,炮位上穿着褪色蓝色工装裤的炮兵正在小心擦拭炮膛。

大战将临的硝烟味儿,就在这处小而坚固的火车站内外浮动。

“上帝啊,”白斯文身旁,英王陛下的魔法委员会首席秘书汉弗莱·阿普比爵士发出一声压低的呻吟,他那保养得宜的圆润脸庞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小眼睛透过镜片紧张地扫视着这浓重的战备景象,“这根本不像一个和平国家的火车站……倒像是上一次普法奥大战时的前线兵站!”他掏出一方白丝帕,用力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法国人……是不是疯了?”

“不是疯了,”白斯文放下窗帘,淡淡道,“是准备战争。十五年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墙对面的那个完全统一了的日耳曼巨人打过来。谁都知道,那一天为期不远了!”

他语气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感慨。作为摩尔和弗里德里希的朋友,如今又靠着英法两边通吃的人脉当上“国际倒爷”的白斯文,对这片红色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再熟悉不过。

这时候,眼尖的汉弗莱爵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被硬生生压抑住的惊呼,然后一把拽住了白斯文的袖口。

“看!白先生!快看那边!”

白斯文顺着他那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望去。相隔几个站台,五个年轻的身影正穿过忙碌拥挤、身着灰色工装或深蓝军服的人群,朝一列挂着海军专用标识的车厢走去。她们都穿着笔挺的深蓝色法兰西海军军官制服——裁剪合体的双排扣上装、深蓝长裤、漆皮鞋,帽子上镶嵌着金色的船锚徽章。与其他军人不同的是,她们每个人都提着一个款式一致的深棕色牛皮藤制手提箱,步履迅捷,姿态挺拔而利落。最关键的是——她们都是女性!面孔年轻、神情专注。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窥视的目光,警觉地回头朝他们这节尊贵的外宾车厢望了一眼,帽檐下射出充满诱惑力的眼神。

汉弗莱像个发现重大秘密的间谍,激动地低语,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真皮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记事本和一支镀金钢笔,在“5月15日,法国,加莱火车站”一行字下面飞快地刷刷写着:“下午3时15分,清晰目睹五名身着完整法兰西海军军官制服之青年女性,手提制式藤箱(疑为施法媒介或专业装备)匆匆登上开往布雷斯特之军列。举止干练,训练有素,警戒性极高……高度疑似目标所指之‘法兰西红色女巫’!”

写完,他似乎觉得证据还不够有力,又仔细描摹了一下藤箱的轮廓。白斯文看着这位一丝不苟的官僚,心中一阵好笑。红色法国讲男女平等,有女工、女兵甚至女飞行员(驾驶飞艇)都不稀奇,但那几个年轻军官……穿着海军的衣服出现在这个火车站,也许只是去布雷斯特的海军基地报道的技术军官?她们的藤箱里说不定装的是绘图仪和密码本。但白斯文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稳地点点头:“爵士观察入微……没错,她们应该就是。”

当火车驶入巴黎北站,真正的战争气息扑面而来。庞大的穹顶车站早已面目全非。支撑柱之间堆满了沙袋垒砌的掩体,探照灯粗大的灯口从高处俯瞰着站台。墙壁上,巨幅鲜红如血的宣传画一张接一张,冲击着每个人的视野:一幅描绘肌肉虬结的工人一手高举锤头砸向长着俾斯麦铁血首相面孔的条顿巨人;另一幅则是英勇的法兰西战士顶着枪林弹雨,背后的凯旋门上飘扬着巨大的红旗,巨大的标语是:“保卫红色法兰西!粉碎德意志帝国主义侵略!”;还有一幅触目惊心,画面上是被点燃的村庄和哭泣的孩子,一行血红的大字警告着:“时刻警惕战争!备战!再备战!”

人流匆匆,穿军装的人的比例远超普通旅客,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口令声。汉弗莱爵士努力维持着帝国官僚的镇定,但那被精心打理的八字胡的末端却在微微颤抖。

“白先生!我亲爱的老朋友!”一个热情洋溢、带着浓重巴黎口音的声音在喧嚣中响起。

穿着褪色的卡其布双排扣制服、戴着红五星船形帽的儒勒·罗贝尔张开双臂,大步穿过站台上的人民卫队岗哨,用力拥抱了刚下车的白斯文。罗贝尔是红色法国外交人民委员部西欧司的一名官员,曾经多次代表法兰西“友好社团”与白斯文在英国进行过“民间交流”——实质是为巴黎转口采购某些被英国技术封锁的精密工业零配件。他精瘦而充满精力,目光如炬。

“儒勒!我的朋友!”白斯文热情地回应,“法兰西的警惕性让人赞叹,加莱到巴黎这一路,每一寸土地都在为战争准备!”

罗贝尔亲热地挽住白斯文的胳膊,将他俩引向一辆涂着厚厚军绿色涂装的马拉四轮轿车。一名背着夏塞波步枪的民兵警惕地为他们拉开车门。罗贝尔自己坐进前排驾驶位,熟练地抖动缰绳,马车穿过堆满军用物资的货场区域,驶向车站出口被沙袋层层加固的安检口。

“这不是警惕,白先生,这是整个法兰西的决心!”罗贝尔的声音高亢起来,混杂在街道上刺耳的宣传喇叭声和军靴踏地的震动里,“从普法奥战争失败到今天,我们这十五年……整整一代人!都只有一个目标——等那些帝国主义的饿狼德国佬也许还有俄国佬一起打过来!然后,”罗贝尔眼睛在灼灼发光,“让他们在卡尔·摩尔防线上流干最后一滴血!”

马车经过严格检查终于驶出戒备森严的火车站,汇入巴黎混乱的街道。军用马车和挂着红十字标志的救护马车挤占了主干道。无数巨大的征兵横幅覆盖了沿街的建筑立面。汉弗莱爵士实在忍不住了,他隔着车厢,艰难地用生硬的法语询问:“罗贝尔先生……贵国……是如何如此确信德国会发动进攻?还有俄国?”

罗贝尔一边熟练地驾车躲避穿梭的行人,一边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亲爱的爵士?俾斯麦那个老普鲁士军棍的‘大陆政策’从来没有变过——用钢铁和鲜血建立德意志的霸权!法国是他的心腹之患,不除掉我们,德意志永远寝食难安。而俄国那头笨拙贪婪的巨熊呢?他们几百年都梦想着那个‘第三罗马’和温暖的出海口——君士坦丁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会立刻扑向博斯普鲁斯海峡!而德国和俄国现在又紧紧构建在一起,狼狈为奸!”

他顿了顿,微微侧过头:“之所以到现在他们像两只围在篝火边徘徊的恶狼不敢真正扑上来,只有一个原因——尊敬的爵士,就是因为海洋上还盘踞着您伟大女王陛下的舰队!一条无形的锁链!英国舰队封锁海路,德国的工厂就会断血;英国地中海舰队堵在达达尼尔海峡门口,俄国的舰队和运兵船就成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里动弹不得的棺材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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