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的死状和锦辰带走尤赞的消息,在塔内中层炸开了锅。
底层目击者的添油加醋让传言愈发离奇。
“那个新来的议员是个向导!让维克多痛得满地打滚!”
“他的精神体是头银白色的巨狼,攻击性比哨兵还强!”
“空降议会啊……白夜议会长亲自引荐的!这得是个什么背景!”
叶均站在中层医疗部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冰冷的玻璃。
窗下是蚂蚁般忙碌的底层人员,流言也正顺着无形的管道爬上来,他困惑又焦躁,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利用职务之便,叶均状似无意地询问负责特殊病例监控的下属。
“听说底层那个深度感染的尤赞被新议员带走了,他的感染数据很危险,医疗部需要跟进确认状况。”
下属面露难色,“叶医生,锦辰议员那边……直接拒绝了所有探视和医疗介入。”
“他住所的卫兵是白夜议会长亲自安排的,我们的人连电梯都上不去。”
叶均紧锁着眉,“行,下去吧。”
锦辰到底是谁,看上尤赞什么。
就算是作为向导的筛选,但尤赞是个濒死的,狂暴的废品哨兵,除了那点早已被污染殆尽的昔日荣光,还有什么价值。
他拿起通讯器,拨通了路闻的号码。
几分钟后,通讯器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紧接着是路闻难掩颤抖的声音。
“什么?!维克多死了我知道,那疯子……尤赞被带走了?”
那个被他刻意忽略、任由尤赞被畸变体重创的瞬间,此刻无比清晰在路闻脑海中出现。
议会成员可以调动高层所有行动档案,要是被发现……
路闻倒吸一口凉气,挂断和叶均的通话。
恐惧之后,是更猛烈的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尤赞这个废物、这个疯子,都烂到泥里了,还能被这样的人物看上。
他烦躁地在训练场角落踱步,看到陈岩教官正监督新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强装镇定。
“陈教官,那位新来的锦辰议员……您知道什么内幕吗?他好像带走了尤赞……”
陈岩停下动作,古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
“空降的,背景不明。不过凯恩总督对他很不满。”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路闻不安的脸,“做好自己的事,路闻。别掺和不该掺和的事,稳定才是塔的根基。”
这话像冷水,也像定心丸。
凯恩讨厌锦辰,路闻心中稍定,新议员没有凯恩的支持,或许根本就蹦跶不了多久……
另一边,锦辰的住所。
顶层特有的巨大落地窗过滤着灰败的天光。
尤赞蜷在角落的软垫上,这舒适对他而言如同刑具,锁链依旧冰冷地禁锢着他的脚踝。
他的体力在精心的药物和强制休息下恢复了些许,但精神图景的沼泽和感染的剧痛并未远离。
今天,锦辰没有外出。
他坐在不远处的扶手椅里,翻着光屏文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角落的青年。
尤赞盯着那盘精致的佳肴,眼中是纯粹的警惕和压抑的躁动。
这和圈养有什么区别。
他忽然抬手,猛地将餐盘打翻在地,金属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食物溅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