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见薛玉郎帮着薛明珠说话,只觉得心口差点哽出一口血,难受的厉害,她眼眶通红,嘶哑道。
“我女儿?她不是!她虽然是我养大的,但我亲生女儿是薛凝!薛玉郎,你是不是忘了,堂堂正正的薛家嫡女,你的妹妹,是薛凝!
我女儿被你父亲,还有你,你们这些人,让她受委屈,让她离开了薛家,跟薛家一刀两断了!
呜呜......”
温氏想到薛凝,忽然手中的力道一松,瓷器碎片是彻底掉落在地,她整个人也呜咽了起来,心里难受的厉害。
温氏日子过的好的时候,从未想起过薛凝的不容易。
但温氏如今日子过的不好了,全家都不站在她这边,明明她才是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他们全都向着一个外人。
这会儿,温氏忽然对薛凝感同身受了,她只是这些日子,就有些受不了了,但薛凝呢?
被接回薛家整整五年了,这五年里,薛凝又是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受着委屈,没有人疼呢......
温氏心中一阵后悔,如今她病了,中馈又被薛有道交给了薛明珠,薛明珠却半点都没有来主动看她,跟她认错哄她。
终究不是自己生的,所以才这么不知道疼她这个母亲吗?
温氏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一个共情她的人都没有,无论是大儿子,二儿子,小儿子,还是养女薛明珠......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他们都站在薛有道那一边,没有人能共情她这个母亲,帮她做主。
这一刻,温氏觉得自己活的,无比失败,曾经觉得自己教养儿女,嫁个好夫君,是多么的成功,眼下就多么的讽刺,一切都是虚假的泡影。
薛玉郎看着温氏,没有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眉心蹙的更紧了。
薛玉郎连给温氏上药的耐心都没有了,因为他的脸也受伤了。
“母亲,我回我自己的院子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将上好的金疮药给你送来,到时候你好好涂一涂,我的脸被母亲伤到了,我也好回去涂药了。”
走到门口,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温氏,最后蹙眉叹口气,“母亲,您多久没有好好梳妆了?都说色衰而爱迟,那母亲女为悦己者容,这个道理您是不懂吗?
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这般跌坐,也如同市井妇人,您要是想抓紧父亲的心,总不能还是这幅样子吧?
儿子言尽于此,您好自为之,中馈之事,与明珠无关,是因为府中出了些事,您如今身子不好,也没精力管。
是我还有大哥,跟父亲提议,让明珠帮着您管,省的让您操心,我想让您好好调理身体。母亲当务之急,不妨好好抓紧父亲的心才是,重新变回往日里那个端庄让京城人人艳羡的贵妇。”
温氏眸光一怔,唇瓣嗫嚅了一下,虽然薛玉郎说的话,她并不是很爱听,还有些气这个儿子,但却又有点道理......
“柳嬷嬷......”
温氏一把抓住柳嬷嬷的手臂,抬头看着她说道,“你看我,是因为我老了吗?所以夫君才变了心?”
柳嬷嬷看着温氏头上,这段时日长出来的白发,还有眼前憔悴不少的温氏,她想要说假话,却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