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为何旁人不能也如此?”
小钱道:“我要将这一路见闻记载下来,还要将柳州城的事例一一对应。”
“这邺城路有腐烂尸,却无人收敛,我就要写柳州城若有无名尸,官署不光会收敛下葬,还会查明身份,尽可能通报尸首家人。”
“那白鹤县官吏肆意殴打百姓,抢走百姓家中牲畜,我便要再写柳州城中,官吏和善,从不拿百姓一分一厘,若有收了贿赂,百姓告状,官署当即会处理,且不会怪罪百姓。”
“那天阙城中,赋税严重,我便要写柳州城中收税简单,有各种粮具可便宜租用,官署还会派农官帮人种地,普通百姓单单只是靠着种田,一年下来也能盈利,能在过年过节时,上街买一些头绳给家中女儿。”
“我文笔一般,只以自己的视角来写,若书能出版最好,若是不能出版,我就自己背下来,每次出外差的时候,就散给当地的老人,说书人,只盼柳州的事多传远一些,他们觉得没了活路的时候,还能知晓,有柳州城这一处活路。”
队长一时竟听得怔了。
随后,她猛然起身,严肃恭敬的对着小钱一拜。
小钱原本说的慷慨激昂,被这一拜倒是弄的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起身搀扶。
“队长,你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该拜,该拜的。”
队长甚至用上了敬语:“我便是听了柳州城的好,才奔来柳州的,但那也是亲戚写信来给我,其实我那亲戚信中写的也不详实,只说好,却也说不太清楚好在哪里,可我信亲戚,便来了,可您这书写出来,天下人便都能知晓柳州城的好,具体好在哪里,天下的苦命人,也能来上不知晓多少人。”
“若此事能成,您功德无量啊!”
小钱实在是不好意思,好说歹说,将人扶起来了,其他信使们见到这边的动静,也围上来看,听队长如此如此激情讲了一遍,也很是激动。
他们都出身平民之家,来柳州的原因各式各样,但若是在未来之时,看到或听到了这样一本书,必然是心生向往的。
到时候有人因为这些书来了柳州,找到了活路,那可不就是功德无量吗?
再加上,小钱还是自己的同事,这种激动,就更加多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还是有很多艰辛,也有一些危险,都被信使们化解了。
只与之前闷头赶路不同的是,这次的他们,一边赶路,一边回忆着曾经见过的某某地某某让人难受的事,讲给小钱听,让她写在书中,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了。
待日后此书若能出版,也能跟亲朋好友吹嘘一两句。
信使们过了雪兰县,又走过苍梧城,再过鄞州,兴洲,一路上通过柳州的驿站换过几次马匹,住过客栈,睡过野外,夜间点起篝火,拔刀吓退狼群,日间匆促赶路不敢歇息。
有驿站帮忙补给,虽大部分时间走的是陆路,中途也去往各地码头,找到柳州商船,走过一段水路。
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封信便送到了柳意手中。
柳意拆了信,看着里面的内容,却并不生气,甚至还笑了一声。
系统倒是很生气:【什么东西!!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竟然还好意思说要娶宿主!这种放在话本子里!就是打脸的炮灰角色!】
它还是那么爱看话本。
柳意这个当事人,反而比系统淡定多了:
【他说说而已,就算是万得番真的这么想,那又如何?】
愤怒的系统呆了一下。
【他是能飞来柳州强娶,还是能我不答应就大军压境?】
系统:【他做梦!宿主你一拳头打掉他的头!】
柳意将信件丢在桌子上:【所以啊,他写这封信来,对我来说,除了让我不高兴一下,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不高兴,是这世间最亏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