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聪明如你,这个时候怎么糊涂了?你在北境本来混得风生水起,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曾经团结一致的十七城,各自都生出了小心思?”
赵璟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端木凛?”
这些年,唯有两个人,让他应对起来束手无策。
除了凤西爵,便是端木凛。
如今回想,这二位行踪神秘,风格一致,从不与他正面碰头,且最大的乐趣便是在暗中蚕食他的势力。
赵璟之前就很不解,北齐的肃王,为何处处插手他大晋朝局。
就算是邦交国,也不至于为彼此付出到这个地步。
经凤西爵提醒,很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仿佛一瞬之间醍醐灌顶。
赵璟难以按捺心底的震憾,不敢置信道:“你与端木凛,莫非是同一人?”
见姜岁欢对这个猜测并未感到半分诧异,赵璟在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怪不得端木凛插手大晋边境一事,朝廷始终坐视不管。
元帝膝下唯一的儿子,不但是京城里横着走的祈郡王,也是北齐权倾天下肃王千岁。
大晋,北齐,南楚,诸国中的三大巨头,凤西爵独占两朝皇族血统。
若他有心去争那个位置,那么他的下一步,一定是剿灭南楚,独霸天下。
呵!是他之前的眼界浅了,原来凤西爵的野心比他还大。
他的目标也只是去争大晋的皇位,凤西爵已经想着称霸九州了。
见赵璟一脸深受打击,凤西爵不介意再往他头上泼一盆冷水。
“赵璟,知道当年被立为太子的秦唯则,也就是你生父,为何会被送去南楚做质子么?”
“与陛下相比,逍遥王眼界谋略的确不凡,但大晋皇庭,最注重的还是血脉传承。”
“你只知你父亲曾作为质子被送去南楚,岂知他身上流的根本不是皇族的血脉。”
“不然你以为,堂堂太子,为何会被送到他国做质子?”
“先帝并非愚蠢之人,岂能容忍有才能的皇储流落他国?”
“你该感谢的是先帝仁慈,秦唯则明明不是皇家血脉,先帝却还是在他归来后封他一个逍遥王,已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赵璟目眦欲裂道:“你说什么?你说我生父不是皇族血脉?”
不但赵璟震惊于这个事实,姜岁欢也没想到皇家的秘密竟会如此之多。
前一刻,她还想着凤西爵与赵璟都是姓秦的堂兄弟。
下一刻就被凤西爵爆出的猛料惊得连脑子都忘了转。
“我不相信!”
良久,赵璟铿锵有力地喊出这四个字。
第一次获知姜岁欢与忘忧是同一个人时未曾如现在这般激动。
亲眼看着裴莹和谢清瑞等人为他们当年的过错付出惨痛代价时,他也未曾这般激动。
直到被凤西爵告知他血统并不纯正时,赵璟坚持多年的信念终于在这一刻塌得彻底。
如果他不是皇家血脉,那过去那些年,他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争权,夺势,暗中在北部笼络人脉。
到头来所忙的一切,却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