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能够多死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个人的口粮,这样那些人活下来的几率就会更高。
所有人都在为了活着拼命,在他们看来这也只有先死和后死的差别罢了。
夜七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一路朝着衙门走去。
刚见他离开的小厮又见到他过来,下意识的上前去拦,却在见到他身后拖着的尸体的瞬间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来。
没有人敢惹他,更何况现在他的脸色黑沉的异常难看。
“你这是做什么,那是何人?”
萧云崖正巧从太子屋内退出来,刚一转身就瞧见夜七手里拖着个死人,越过萧云崖就要去见太子殿下了。
“放肆!殿下现在有伤在身,你切莫惊扰了太子殿下千金之躯!”
“这就是险些杀死你的女儿的家伙!”夜七对着萧云崖没有半分好气,就算现在知道萧安然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还是会因为他的决定而觉得异常心寒。
萧云崖终究是将江山社稷放在了女儿前面,他也是自小被送进了恭王府,可是他不一样,他是被卖了去的。
自跟了新主子那便是主子的家奴了,自进了家门的那一刻起,以前的家人便彻底的断绝来往,他从本质上就是属于连郕戟的一个物件罢了。
可是萧安然呢?她本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母亲是个温柔而强大的女人,父亲更是国之重器受人敬仰的将军。
可是为何,为何她的过去如此凄惨,为何她的现在也毫无助力?
夜七能感受到主子想对她施以援手,可是萧安然却像是下意识的就去拒绝那些好意,好似被人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性的。
夜七是在替她觉得心寒,从未有过的心寒。
他不知道萧安然要是知道了父亲的选择会不会痛心,可是据他了解到的来看,萧云崖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他将女儿孤身一人遗留在京来看,现然在他心里萧安然的低微并不会很高,至少没有家国天下,没有黎民百姓来的重要。
就算他的行为中掺杂着一些逃避的心理,可是这也不是他所作所为的理由、借口。
萧云崖瞳孔一颤,看着地上早已经面无血色气息全无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蜷成一团。
男人的身子都在跟着粗重的气息颤抖,他本应该继续阻挠夜七不让他唐突了太子殿下,可是萧云崖看着那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男人,就这么默默的让开了位置。
夜七看也没看男人一眼,拖着尸体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敲响了房门。
“属下夜七,求见太子殿下。”
屋内良久没有动静,夜七等了又等,他刚要伸手再敲一次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太子殿下的身形还有些踉跄,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单波的外衣。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