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了呢，那陇西外面不知道哪儿来了个商行，在城外建起了什么赈济处，那群灾民们日日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咱们想抓人都抓不着了。”

“我看着里面可多着生面孔，外面那些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人吧？”另一个男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男人不屑的耸了耸肩：“外面那些家伙要是弄不到人，可就得拿他们的脑袋顶了。”

“咱们只管看着他们干活，别的事不归咱们管。”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外面那帮家伙的麻烦，与你我无关。”

男人说罢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另一个男人也没再多言，很快外面就没有了声响。

林棋沉下心去，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尽数收入心中，矿洞深处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下颌处的须子已经被灰尘染成了灰色，深褐色的皮肤外套着一件单薄的罩衫，白色的不料染的一块儿黑一块儿灰。

老者开口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一双眼睛不大密封着说不上的怪异，就好似一只隐藏在深暗处的老鼠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食物。

“你们跟我来吧。”老人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说完便自顾自的朝矿洞深处走去。

矿洞内道路崎岖，木制的梁子斜斜的横在石缝之间，石壁上偶尔还有水滴滴落，在这矿洞中格外清晰。

耳边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林棋紧紧贴着石壁，手臂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但是他的背脊上已经被一层薄汗覆盖。

越往深处道路越发陡峭，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拽着绳子才能站稳身子，最低处需要弯下腰趴在地上爬行，最宽阔的地方也不过可以容纳两人并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棋只觉得腿脚一阵阵的酸软，终于走到了矿洞深处。

与矿洞外围的空旷不同，矿洞深处一片开阔，头顶的石壁紧紧蹴着发梢，林棋不得微微低头才能继续行走。

走到矿洞深处，老者终于停下了脚步，谁都不敢率先开口只能安静的等着老者的吩咐。

就在几人面前，还有着几十个与他们差不多年级的人在奋力的挥舞着镐头，一块块暗红色的石块从墙壁上开凿下来，统一堆积在麻布袋中。

一个口袋堆满了，两个少年捡起麻绳将口袋拖向一处天井，麻袋里装满了石头异常沉重，两个少年将麻绳搁在肩膀上奋力的朝前面拖拽，麻绳毫不怜惜的深深嵌入他们的双肩，可是两人却好似茶具不出痛苦一般，仍旧面无表情的朝前面拖去。

林棋深深地看了那两个少年一眼，那两个少年身上穿着的衣服异常熟悉，不是他们被分发的那两件衣服，那身衣服出自赈济处。

原本是东家怕他们难以支撑过这个冬天，特意买来布帛制作的衣服，但那只是不久前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个少年曾经生活在赈济处。

他，是城外的那些灾民！

是啊，一个灾民消失不见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