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考状元(2 / 2)

天黑,他们三个先看见灯笼的微弱光亮。

再近一点,才看见等待的家人。

谢岩坐久了腿麻,猛地站起,差点从车上跌落,把陆杨吓得不轻。

“别动!你说你乱动什么?都到家了,再摔出个好歹,诚心让我着急是吧?”

他跑过去扶,也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陆林憋了一路,抢答叹气:“还不是你家这书生?非说等着用钱,明天再去要耽搁一天,下午紧赶慢赶的,先去县学领了月银。人家都清早去的,他下午去,银子拿了,粮食不够,等都等好久。等也不能白等啊?我见他没有回来,也就没关铺子,今天不是有年糕吗?下午那阵好多人来买,等他回来,铺子里都没收工,我们三个一起卖了一百多斤,实在赶着走,让人明天赶早来买。”

寻常百姓过日子,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添置。

去赶集,看见的东西多了,花钱就多。附近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少跑一段路,也少晃花眼,手里有钱,也该添置,都会来买。

陆杨说:“辛苦了!明天去铺子里,我们也吃年糕。”

二十文一斤的年糕,白送肯定不行。

他们一伙人搭着吃一顿,随是烤还是煮,解个馋也是好的。

一行人往村里走,傻柱没想到他娘会到村口来接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当着陆杨的面,傻柱娘教训了傻柱一句:“以后懂事点,别到外头瞎惹事,听见了没有?”

傻柱吃足了教训,点头如捣蒜。

他们家近,最先回屋。

陆杨提着灯笼,牵着他家状元郎的手,说他:“真够急的,晚一天都不行?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不怕娘跟我担心?也不想早点见到我们?”

谢岩傻呵呵笑道:“今天拿了银子,手头活钱多一些,明天带你去医馆,我们有底气,可以多问郎中几句。”

陆杨哑然无言,说他是傻子。

傻子呆子一个意思,谢岩又笑了。

陆林跟他们走得近,听到这话,问陆杨:“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陆杨随口扯谎带过去了:“成天风里跑,脑袋吹得疼。”

冷风吹多了,也要害病。陆林点头:“是该看看,你别舍不得银子,铺子里生意好,离不开你,该花就花!”

陆杨笑道:“咱们有本事了,就该开医馆,还是医馆挣钱。”

陆林深表认同。

村里很多人,都是病死的。

他爹爹说,他大哥小时候落水,差点没了,家里没钱,送不了医馆。

大人难受就难受了,舍不得也没法。再生个孩子都比看病省。

他听说,柳哥儿小时候发烧,也差点没了。

都是没钱惹的事,现在他们长大了,都能挣钱了,日子就好了。

陆林说:“学医难啊,没门路也学不了。”

一路闲聊,陆杨跟谢岩到家,陆林还要往前走一阵,终于有空跟自家男人说话。

他俩进院子,朦胧听见陆林说:“柳哥儿说明天吃年糕,你等着,我给你带一块尝尝。”

陆杨忍不住往那边瞅了一眼。

谢岩当他也想吃年糕,说:“我明天给你烤,给你加糖吃。”

陆杨心里暖暖的,他跟谢岩说:“今天委屈你了,难为你没跟我闹性子,回家还惦记着我。”

今天见了弟弟和弟夫,谢岩夹在中间受了点气,过后也没参与话题,主动去前面看店了。陆杨回来早,俩人现在才能好好说话。

谢岩不介意这个:“他俩都是小辈。”

就凭这一点,他就赢了。

陆杨笑了,两人进屋,吹灭灯笼,围桌吃饭。

赵佩兰在灶屋跟陆杨说了很多,那些闷在心里好久的话讲出来,她神色都轻松了,饭间问过谢岩晚回家的缘由,一听要带陆杨去医院看病,她又紧张起来,吃了饭,再次把她那对金玉耳环塞给陆杨,说什么都要他先拿着。

“看病费银子,郎中说很多病都是早看早好,早点舍得花钱,后边就省钱。”也能救一条命。

陆杨推辞不能,把耳环收下了。

他跟赵佩兰也是那话:“娘,我没别的事,就最近起早出门,来回吹风脑袋疼,一点小事。”

小病拖久了就是大病,赵佩兰嘱咐谢岩:“你陪着柳哥儿去,多问问郎中。”

有的郎中傲气,不喜欢跟大字不识的病人讲话,坐下摸脉就开药。

一贴药写出来,诊金就到手了。抓不抓药,要不要继续治,就是别人的事了。

谢岩是书生,他识字,他问郎中,郎中会多说几句。

谢岩应了:“放心吧,我早跟他说好了,明天就带他去。”

陆杨还想再拖拖的,等年后杂事收尾,搬去县里,怎么都成。现在是不好爽约,说明天就是明天。

晚上洗脸泡脚钻被窝,陆杨很想与谢岩温情,闲话些家常琐事。

但跟弟弟说的一样,夜长无聊,两口子躺炕上,被窝里贴着,聊天都没劲,非得做点什么才好。

陆杨想想做点什么,又想矫情一下,最后以学字的名义,让谢岩给他念书听。

没旁的事,就玩状元郎好了。

谢岩有书,启蒙书都背熟了,他不用陆杨去拿书,可以先背他听,一句句告诉他是什么意思,听熟了,到白天,再写下来,教他念。念顺了,把字对上,逐个认。认完了,再拆散句子,让他继续认字。这就差不多了。

可惜,陆杨对启蒙书不感兴趣。

他就喜欢不正经的东西。

他叫谢岩:“状元郎。”

谢岩应声:“嗯?”

陆杨笑了:“嘿嘿,你还说你不喜欢,你看看,我叫你状元郎你怎么答应了?”

谢岩:“……”

陆杨的手搭过去,随时准备挠他痒痒。

“你都应了,不考个状元说不过去吧?”

谢岩突然觉得考正经状元很有意思,他可以去考科举,挣功名,而不是什么精榜提名。

陆杨摸他:“过目不忘是吧?背两句我听听?”

谢岩脸色涨红,小声嘟哝“有辱斯文”。

他最近新发现一个背书方式,越想忘掉的越记得牢,真是神奇。

陆杨给他改小名:“以后我叫你斯文。”

谢岩大惊失色:“什么?”

陆杨跟他装可怜:“哇,你好惊讶啊,大才子跟我这个目不识丁的小夫郎没有话说是不是?”

这肯定不是。他平时那样强势,突然露出可怜表情,还这样说话,好伤心的样子,谢岩一下慌了,哄他说:“行行行,我就叫斯文,你想怎么叫都行。”

陆杨继续可怜:“你好不耐烦啊,我怎么叫都行,你当然这样想啊,我叫你,累的是我。你两耳朵一闭,还管我叫你什么?”

谢岩在被窝里翻滚,给他看耳朵:“没有闭住,你叫什么我都听得见。”

陆杨说:“我叫00床你也听得见?”

谢岩哑声,身子比炕还火热。

陆杨推他:“你再把我烫坏了。”

谢岩默默挪开一点儿。

陆杨又拉他手:“哇,你好舍得我啊。”

谢岩又抱回来贴着他。

陆杨笑得不行,跟他说:“成亲不好。”

谢岩都急了!

陆杨又说:“跟你成亲才好。”

谢岩满足了。

情绪大起大落,他觉得他已经无欲无求了。

然后陆杨说:“你要是肯教我认字,背书给我听,就更好了。”

谢岩弱弱说:“杨哥儿,认字是有启蒙书的。”

陆杨亲他一口:“我们俩是夫夫,正经拜堂成亲的,我们这种关系,启蒙该用什么书?”

谢岩:“……”

行吧,他没有斯文了。

长夜漫漫,今晚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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