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辰(1 / 2)

哥哥想要一个大皮包, 陆柳当天就给他置办了。

黎峰从王猛那儿拿了一张皮子,跟他说了要什么样子, 叫顺哥儿过来帮忙, 裁好以后,两人搭把手,一起缝制。

跟陆柳之前背过的皮包一样, 外面没有毛发, 光秃秃的皮子。那是黎峰用了好多年的,上头有一些划痕、压痕, 但保存完好, 这些年都没破损。颜色变深了些, 像蜜蜡。

新皮料的颜色浅, 据说用一段时间, 也会变深。

他这段时日, 针线活做得多,时不时就要到外面去遛弯儿歇歇,也去姚夫郎家里玩。两人叽叽咕咕, 话说不完。

这阵子, 黎峰很有干劲。

家里事看着料理, 着急的事当时就办了, 不急的话,就等他晚上回家再说。

要收菜、收山珍野味,他就满寨子转转。没事就跟王猛一块儿上山。

三苗跟大强上山的时间长一些, 每次都是三五天, 要试着捅捅蜂窝再回来。黎峰不跟他俩一路。

王猛最近出货顺利, 手里随是什么货, 都没压着。

没有打猎的收获, 也能弄点山珍下来,一天天的都有铜板进账,也不跟他俩一块儿。

兄弟俩到处捉蛇,还爬树掏鸟窝。

陆柳起初不大高兴,黎峰说好要陪他的。等黎峰真陪他了,他发现他也忙得很,手上总不得闲,就不说黎峰什么了。

三月里,有人过生辰。

陆三凤是三月十九的生辰,这是丈母娘,黎峰要去县里一趟。

他到了县里,也不跟陈家客气。

山珍野味拿了一些,银子是没有的。

上桌吃饭,陈老爹要是不拿好酒好菜招呼他,后面也别找他。

和他预料的一样,陈老爹也要柴火。黎峰忙得很,没空这么大老远的一车车送柴火,跟他们开了价,要是能接受,就让大强一并送了。

大强每个月要给丁老板送五车柴火,多陈老爹一家不碍事。

陈老爹气得脸都歪了,当时就把酒收了。

黎峰见状,就要走。

陈老爹又留他说话,跟他说起陆杨是领养的,还有个兄弟的事。

“他这个兄弟也在县里开铺子,嫁了个秀才相公,可威风了。我们过去几回,热脸贴冷屁股。”

黎峰“哦”一声,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他:“家里还有什么豆制品?都给我捎带一些,我夫郎怀孩子了,就惦记你这一口。”

陈老爹:“……”

嫁出去的小哥儿怀了孩子,应该是一件很好拿捏男方的事,怎么到了黎峰这里,还成了从娘家捞好处的事?

他知道黎峰会自己拿,不想他拿太多,就先报了种类,告诉他:“这都有老客下定,下回,下回我给他做一些送去。”

下回,他要去寨子里。

黎峰笑了:“行,到时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着。”

他走的时候,豆腐拿了五块,豆腐乳拿了一坛子,再有豆渣粑三斤,豆渣五斤。

陈老爹这儿还有腐竹,这东西不压秤,黎峰也不管这是多少斤两,拿个箩筐过来,全倒走了。

回头到陆杨那儿转一圈,分他一半。

见了谢岩,挑挑眉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事办得漂亮,陆杨夸了他两句。

隔天,谢岩也跑陈老爹那儿吃了一顿,连吃带拿的。比黎峰拿得多。

他也要陆杨夸。

陆杨笑坏了!

三月里,黎峰也过生辰。

他的生辰在三月二十七。

这天,陆柳起早,去灶屋揉面,给他做长寿面吃。

长寿面是用的鸡汤做高汤,又拿山菌增鲜。面条放进去煮,看似素素的寡淡,吃到嘴里却都是鲜甜。还给他卧了两只煎蛋,他能大口吃个爽快。

面条有了,再蒸几个寿包。

家里好久没做馒头吃,陆柳之前还说有空也要做包子吃吃,因一日三餐都吃得饱,各样菜色安排得满当,他还没做。

这回揉面,他也调馅儿,照着哥哥教他的酱肉馅来做。

先蒸四个寿包,再包些小酱肉包子。然后他用余下的面团,做了小酱肉饼子。

黎峰想要吃盘凉菜,陆柳就泡了木耳和腐竹,泡软了下锅煮熟,再调酱汁,淋入热油搅拌搅拌。

他慢慢变成了一个小漏勺子,用油用料都逐渐大方。

早上吃的长寿面,中午是寿包、酱肉饼,并凉菜和几样家常菜。

晚上吃小酱肉包子,再炖煮一锅杂菌汤下饭。

这一天把黎峰吃得爽快,晚间还想再吃吃小夫郎,就听见王猛在叫门。

“大峰!大峰,在吗!”

陆柳衣衫大敞,被黎峰吃到一半,听见这喊话,眼睛都睁圆了。眼神迷离依然,说着糊涂话:“怎么有人在窗户外?”

黎峰低头再亲他两口,说:“应该是在院门外,你等我会儿。”

陆柳说着等他,把衣裳裹好,速度可快,看不出要等的意思。

黎峰又给扒了,把他两边的扔扔都浅咬一口才下炕。

陆柳又把衣裳裹好,问他:“王猛来给你祝寿的吗?”

黎峰不知。

“应该不是,我又没摆酒。”

兄弟之间不说虚的,有事摆酒喝一顿就行。

他们平常喝酒的机会多,不差这一顿。

黎峰点了烛火,家里亮起了灯,他开了大门、院门,让王猛进屋说话。

王猛不进,连他家院门都不进,就在外头找了个空地蹲着。

他提着灯笼来的,蹲下去就离灯笼近,把他乌漆嘛黑的脸色照得很清楚。

黎峰往后面的山道看了一眼,问他:“酒哥儿把你赶出家门了?”

王猛摇头:“没有,我是来找你买书的。”

黎峰这儿就卖吃鸡书,闻言就回屋给他拿了一本。

王猛知道书价,拿手里随意翻翻,就掏了二钱银子给黎峰。

钱货两清,他还蹲着不走。

黎峰就喊他去小铺子里喝酒:“走啊,这个点也没人了。”

王猛往院子里瞅一眼,想想答应了。

小铺子上了锁,黎峰拿钥匙开了。

铺子中间有两张方桌拼成的大长桌,王猛随便找张凳子坐。

铺面开门有一阵,他来过的次数挺多,因里面总是围着一些媳妇夫郎,他还头一次进来坐。坐下就左右看。

黎峰绕到柜台后,打了两斤酒过来,再抓了两盘花生。

花生没剥壳,他们吃酒的时候自己动手剥。

喝酒用的碗,一人一碗满上,先喝半碗润润嗓子,再剥着花生,边吃边唠。

王猛说:“他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一天比一天火气大,天天跟我念叨良田、种子、怀孩子,三两句不离我不行。我也被他说出火气了。”

有火气又怎样?还不是过来买书了。

黎峰听见这个缘由,就不担心他俩了。

“这咋了?多大点事,给你气成这样。”

王猛不爽:“这咋?还要咋?都被说不行了,还想咋样?”

黎峰跟他讲完整的播种论,然后问王猛:“你听听,这不是很有道理吗?”

王猛:??

“那是我有问题?”

黎峰笑呵呵,又给他倒一碗酒。

“说你不够努力,没说你有问题。”

王猛更是委屈,张口想要说什么,外面又传来大强的叫门声。

黎峰跟他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大强来做什么。

两人把大强也叫到小铺子里喝酒,问他来意,大强一口闷一碗,声音极有怨念:“我家元元想听听你俩在聊啥。”

黎峰跟王猛都不认得元元。

“谁?”

大强对黎峰的怨念尤其深:“元元,我未出生的崽,现在在安哥儿肚子里。他刚才看见王猛提着灯笼经过我家门口,非要我过来听听怎么个事儿,听不到就睡不着觉。”

黎峰:“……”

大强强行跟黎峰碰碗:“大峰,你说说,这是怎么个事儿?”

黎峰把碗拿到一边,把话题抛给王猛。

“大猛,你说说,这是怎么个事儿?”

王猛:“……”

黎峰是壮壮爹,大强是元元爹,就他是个可怜的、不努力的男人。

王猛突然有点想念三苗。

“三苗不是谁的爹吧?”

黎峰听笑了:“三苗马上要当爷爷了。”

三苗的狗闺女要下崽了。

王猛的狗子还是单身汉呢。

王猛又看向大强:“诶,咱俩结个亲家啊。”

大强不要。

“我俩夫郎见面就掐架,给狗子结亲家,亏你说得出口。以后你家夫郎不得天天骂我家花妞啊!”

王猛听了,又不爽了:“你怎么回事,你做什么总念叨我夫郎,招你惹你了!”

大强也不爽:“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我没提我夫郎吗?我说的哪一句有错?说个实话把你气成这样,你真有本事,你怎么不回家问问你夫郎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俩说着说着,嗓门大了。

屋里,躺炕上等着男人回来的陆柳听见了。

他动动耳朵,有点好奇,下炕穿衣裳,悄悄跟过来听。

出了大门,他看见院子外面,有两盏灯笼的光。

陆柳:?

他看看小铺子的方向,又看看院外。

院外,一盏灯笼高高抬起,照出姚夫郎的脸。

大晚上的,这样照着脸,实在可怕。

姚夫郎还把灯笼往旁边递,把陈酒的脸蛋也照出来。

陆柳:“……”

好热闹啊。

小铺子里坐着三个猎人,有着耳听八方的本事。

他们三个小夫郎好奇,又只敢远远站着,一时半会儿不敢靠近。

他们嫁的猎户,平常都听自家男人说过,什么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听得见,听声辨位啥啥啥。也不知是不是吹牛的。

总之,他们三个都不敢动。他们三个还很默契,屋里声音大了,他们就抓紧往前走两步。声音小了,就赶紧停下来,呼吸都屏住了。

如此这般折腾一会儿,他们都到了小铺子外头,贴着墙根猫腰蹲着。

姚夫郎孕肚大了些,蹲不住,他直接坐地上了。

三个人隔着一扇门的光,互相挤眉弄眼说哑巴话,互相都没看明白。

姚夫郎脸上热闹,表情精彩,指指屋里,又指指陈酒,恨不能大声冲着陆柳嚷嚷,好让陆柳知道陈酒把男人赶出家门了!

可惜,陆柳看不懂。

而屋里,两个男人的吵吵声说变就变,开始了夫郎夸夸大会。

王猛说:“我夫郎就骂别人不骂我,他对我好着!”

大强说:“我夫郎为着我的事到处奔波,家里有一口吃的,他都惦记我!”

黎峰说:“我夫郎还用说吗?你俩别争了,赢不了。”

……

外头的三个小夫郎,阵线分割,姚夫郎突然不对陆柳挤眉弄眼了,让他孤单单蹲在门那头,回头跟陈酒挤眉弄眼。

陈酒:“……”

陈酒说:“你们两个真没出息!我们嫁人做什么?就是要男人伺候我们的!”

他开口说话,屋里有一瞬静默。

三人立马闭嘴,安静等着被人抓包。

但屋里马上又热烈讨论起来,说怎么怎么伺候夫郎。

王猛自认经验丰富:“我说二,你们谁敢说一!”

黎峰很有话说:“我洗衣裳我做饭,你干啥了?”

王猛:???

“这不是炕上那点事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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