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道:“既然知道慕家军的动向与灭门村落一致,顺着这条线索应该找到更多的线索。”
沈听肆:“若目击证人还活着,或许有转机。”
“但,目击证人死亡,慕家军也根据六刑司的调查给出了解释,说当夜有匪徒作乱,慕家军是接到了求助信号才出发的。”
“慕家军的出发时间,地点,剿匪过程都详细记录在册,慕家军将匪徒送到府衙的时间也与慕家给出的时间相同。”
“慕家的逻辑链非常完整,六刑司无法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这条线索等于断了。”
“案件发生时正是秋日,村民们才秋收不久,家家户户堆积着稻杆,火势燃烧后一发不可收拾,大火几乎烧毁了所有的线索。”
“没有线索,没有证人,在慕家逻辑链完整的情况下,六刑司也没办法,案子只能成为悬案。”
谢莺眠问:“这案子发生在什么时候?”
沈听肆轻笑:“你问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案子,恰恰发生在流言蜚语开始之后。”
谢莺眠神色凝重起来。
沈听肆口中的流言蜚语,是指当年太后被匪徒劫走失身的流言蜚语。
这个时间点就耐人寻味了。
她和虞凌夜先前就怀疑过,太后根本不是太后。
真正的太后或许如传言中那般被匪徒劫持失身或者已经死了。
慕家为了平息这件事,用了一招李代桃僵。
如此说来的话,那十几个村落被灭门与此事关系甚大。
虞凌夜很了解沈听肆。
沈听肆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特意说起这些,沈听肆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
“你调查到了什么?”虞凌夜道。
沈听肆道:“我差人去调查了被灭门的村子。”
“距离那十几个灭门村子最近的村落也有三十多公里。”
“三十多公里对于日常出行靠牛车和步行的村民们来说,距离非常远,远到通婚都极少,那村落里甚至许多人都没听过那起骇人听闻的灭村案。”
“我本以为这次调查毫无收获。”
“也是巧合,那天我下值时路过一条街,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商户在争吵,一个商户被激怒说了一些过激的话,另一个商户耍赖一般说这条街上的商户都认识他,有本事将这条商户上的人全都除掉。”
“那一瞬,我醍醐灌顶。”
“我猜测,慕家军将附近所有的村子都屠戮干净的目的,可能是要毁掉与某个人相关的线索。”
“于是,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沈听肆眼睛微微眯起:“换个思路去调查就容易多了。”
“那十几个村子的人虽被屠戮干净,但与那些村子的村民们沾亲带故的人还是有的。”
“我们几乎没耗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一些线索。”
“从这些线索中,我拼凑出了一个或许是真相的真相。”
谢莺眠和虞凌夜安静地听着沈听肆往下说。
沈听肆口渴,又端起一杯茶。
他的动作很慢,手也不算稳,颤颤巍巍的。
中途有过数次小小的颤抖,但最终,他还是将那杯茶好好端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谢莺眠赞赏道:“恢复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