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心上讲，他是喜欢心学的，特别是经世之道，以及一些济世救民的观点。

可惜，他得先考取功名，才能谈喜欢。

“真的假的？”这让宋英更惊讶了，想当初她想学认字，去社学偷听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被人发现，没想到这位山溪先生的讲学，女子也可以去！

她都想去认识一下这位山溪先生！

林大夫也曾是过来人，知道他们难得见面，便以去取洗好的衣裳为由，带着糖糖去找洗衣裳的婶子，留二人单独说说话。

二人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袁清道：“听说你们最近治了一个特别的患者。”

“是啊，确实很特别……”

周大福的病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宋英便细细道来，从他的奇怪病症，讲到他们的治疗法子。

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世上有很多病症是我治不好的，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病症，我完全一片空白，跟没有学过医术一样，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去弄清这病。

其实吧，我也不是很确定他的灵魂是不是真的被分成了两半，按说同一个灵魂，喜好应该差不多。

但是他能说话的那一半灵魂，明显更理性些，另一半有点孩子气，爱美且不说，明显更懒更随意，有时候他阻止周大福出门，理由是下雨了他不想出门，想在家里听雨；又或者大过年的，他想独自出门赏雪，各种随性的理由，像孩子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

但再一想吧，又觉得也蛮合理的，就比如我吧，冬天有时候也不想起床，或者心血来潮想做点特别的事，刚才我就还蛮想去府城认识一下山溪先生。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正常人也像是有两半灵魂，每一半的想法不同，但它们之间能交流，权衡一下利弊，然后做出一个都认可的决定。

周大福的两个灵魂之间相互感知不到对方，没法交流，一半想这么做，另一半想那么做，于是出现了矛盾。

周大福是脑袋被砍了后出现这病的，我就在想，是不是那一刀把他脑袋里某个能让两半灵魂相互联系、相互感知的东西给砍断了。”

袁清自认读的书还挺多，勉强能算博学，但她这番话还是震惊到他了，闻所未闻，可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按你这样说来，人本身就是有两半灵魂的！”

宋英点头，“从周大福的病来看，还蛮明显的，一半控制左边身体，一半控制右边身体。

嗯，也许不该称之为灵魂，可应该叫什么呢？心神？意念？意识？”

她没明白，反而想到另一个好玩的点，顿时兴奋起来，“两半灵魂性格不同，你说会不会它们两方协商之后，常以那方的决定为主，表现出人的性格就是那半灵魂的性格。

以周大福为例，他的灵魂一半稳重一半随意，假设他脑子里那个东西没有断，两半灵魂能协商沟通，那么如果最后做出的决定，多是那个稳重灵魂的决定，他表现出来就是一个稳重的人；反之，他就是个随性的人！

诶，感觉还挺有趣的，好想知道脑子里究竟是哪个地方管着灵魂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