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衣裳走过去,展开去包那头颅。
图雅等了半晌,却见凤药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衣服都展开了,却没去动那头颅。
“要我帮忙吗?”图雅以为她怕了。
凤药艰难地说了句,“我自己来。”
她认出这颗头上的发髻插戴的簪子。
一支不值钱的海棠银簪。
伯英向她表白时想要送她,被她推辞掉。
这头,是伯英的。
凤药早想到劳伯英殉国,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方,遇到故人。
她将头亲手捧入衣服中,仔细包裹起来,挂在马上。
然后与图雅继续沿小路向前,路上陆续有倒毙的尸体。
想来都是与伯英一起的同僚。
两人只能将尸体抬在一处并排摆好,暂时无力处理。
再往前走,道边倒着一具比方才那些尸体更新鲜些的死者。
凤药悲鸣一声,跑过去,被图雅死死拉住。
那人便是烂了凤药也认得出——
那是她的挚友,青连。
两人耽误许久,才又将青连的尸身浅浅埋葬起来。
因为冻土难挖,饶是这样,两人手掌都磨出了水泡。
来不及过多祭拜,忍痛继续上路。
看到这样的情景,凤药设想到最坏的结局。
她们不能拿着一纸圣旨直接到囤粮处,连劳伯英都敢杀,那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变数?
如今两个女子,能怎么办呢?
凤药将事情捡着重点告诉给图雅。
她皱起眉,片刻后问,“若我去抢,那便如何?”
“我不会武功,凭你单枪匹马,怎么可能成功?”
凤药自言自语,“没关系,一定能想到办法,大风大浪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她最担心的是李瑕那边,伯英的死,和皇上断了书信前后没错几天。
恐怕皇上那边情况也相当紧急。
冷风吹不掉她额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