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了我。”她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中不肯落下。
“他甚至没有当面告别。”
“也许,金大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凤药摇头,“他与我对感情的期许是相同的,不应该做这样的结束。除非他有什么不测,或是迫不得已,那我更不能由着他。”
李瑕笑不出来,起身走到她身边,凤药连连后退,向着他行礼。
“凤药!我们竟要这样疏远吗?”李瑕叫出声。
“哪怕把朕做为好友也好,是朕离开京师时所说之言唐突了你吗?”
“凤药……凤药……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你想要什么,朕都愿意给你,哪怕你想要皇后的宝座,朕也可以给。”
他越这样,凤药越难受。
她低垂眼帘,眼泪一串串落下,低声道,“臣女想与金大人白头偕老,不管他在哪里,我都想,也只想和他在一起。”
“朕哪里不如玉郎?”
“皇上也说了,您富有四海,我只是个普通女子,碰巧在您情感最脆弱时陪伴了您一段时光。”
“您放不下的,并非臣女,是那段时光里的温暖和那时最匮乏的感情。”
“其实您早已成为一个强大的、优秀的帝王,您并不需要从前的时光再去支撑自己的内心。”
“请皇上想想,现在玉郎又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臣女不信他休书上写的每一个字!除非他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凤药声音越来越高,眼泪簌簌而下。
她擦了把泪,“大事已了,请皇上给臣女时间,我要去贡山,当面与金玉郎做个了断。”
“别走。”皇上声音低沉,他怕凤药此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皇上是在下旨吗?”
“我做为一个普通男人恳求你,别走留下来。”
“我这些年都在后悔,当初若是心硬一点,争取一下,也许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是李瑕而不是金玉郎。”
凤药摇头道,“可是时间不会倒流,这世上并无也许。”
她含泪的眼睛分外动人,“皇上凯旋之时,凤药也许就回京师,也许留在贡山陪伴他,我们就此别过,一切随缘吧。”
“朕当初免你所有官职是为保护你,你不能这么待朕。你还是朕的总尚宫,朕要封你为一品女官。“
凤药不语,皇上知道这次拗不过她,他丧气之极,几个月的仗打下来,他削瘦之极,垂下头的侧脸线条分明,消沉的情绪笼罩着他。
他能理解凤药,特别是经过此次征战。
仗打赢了,一想到回到宫中,孤独感倍增。
连可亲的徐乾也会再次披上某种看不到的隐形外衣,与他疏远。
他们可是一起杀过人,真正经过死生的战友。
这就是帝王。
立于权力巅峰的人。
“人生就是如此,不能什么都拥有。”凤药像是看透他的思绪,轻声慰藉。
“皇帝也概莫能外。”
……
李瑕心知已经无法挽留凤药,便道,“贡山事了,你仍回京,后宫事务,朕少不了你,也只信你。”
凤药淡然一笑,“皇上少了谁都能统领大周,现在的大周已经和您刚登基的时候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