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均在郑州的糜烂生活,张岱也懒得理会。哪怕这货再给自己添个弟弟妹妹,他也只会感叹真是老当益壮。
在接受了这些家人的作拜问候之后,他便入后院去沐浴洗尘,顺便拒绝了做贼心虚的张均给他安排的侍女,只让随后到来的莺奴入内侍奉,将那两侍女留下侍奉莺奴。
洗浴之后疲惫暂消,张岱登榻假寐片刻,不多久便有一具玲珑娇躯偎入过来,睁开眼便见到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的莺奴靠近过来,他便诧异问道:“洗的这么快?”
“奴哪享得侍奉,有人在旁反而不自在。怕郎主先睡,赶紧入来按摩解乏。”
这少女年纪虽不大,但却被宋三娘调教的善解人意,不只声色艺能不俗,帷中侍奉、推拿按摩等同样技法娴熟。若宋三娘艺馆中其他女子也都通晓诸艺,怪不得李嶷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接下来这少女便将张岱肩背四肢都细细按摩一遍,张岱回首见她俏脸上汗津津一片,便摆手道:“连日赶路,你也累的不浅,早些休息吧。”
“奴不累,一日行程下来,只盼着这片刻呢!”
莺奴羞涩一笑,转又解开自己的衫裙,俯身下来全无隔阂的紧贴张岱背上,口中呢喃道:“真是做梦一般美妙,往常哪敢奢望能常侍郎主这般才名传天下、俊雅如天人的超凡郎君!”
这话仿佛激昂的战鼓,顿时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张岱也只觉得疲意尽消,直欲上马驰骋。
第二天张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而张均也并没有去州府上班,等待张岱洗漱完毕入堂用餐时,他便溜达过来笑眯眯说道:“昨夜州内几家贤士都邀你做客,你收拾一下,我便引你去拜访州贤。”
张岱闻言后便摇摇头,旋即便说道:“此番行程紧急,也没有时间于此长留,歇息几日后便要再赴汴州。大父嘱我最晚四月中便要归都,届时还有事情安排。”
“你新获出身、尚未解褐,何事这么繁忙,连留下来陪伴乃父几日的时间都没有?”
张均听到这话,仿佛一个孤寡老人般脸色一沉,心里不免也有些吃味:“你大父对你倒上心,我在州中事迹却全不过问。”
张岱此番东行,目的自然不是为的探望张均。
首先自然是为了实地巡察一下各项救灾事宜执行的如何,并看一看有什么需要增补调整的。
其次则就是给诸同年增加一份阅历,让他们在秋后的铨选中能够更有把握。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那就是他想要组建一支人员队伍,名义上作为往返东西的运输队伍,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承担一些别的任务。
王毛仲、葛福顺等北衙大将何以让人忌惮?所谓的恩宠权势都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在于他们拥有一定的不守规矩的能力,随时能够调用一批亡命之徒为他们打击异己。
再高超的权斗讲到效率和效果,都不如直接在物理层面的消灭。大唐盛世虽然阳光普照,但也终究会有阳光覆之不及的阴暗区域,而且还不少!
张岱哪怕没有什么害人之念,但在经历各种人事纷扰之后,也免不了会有防人之心。他倒不敢真的大肆招募亡命,但若恩义相结、互帮互助,在面对一些人事纷争的时候,也会多几分应对的手段。
当然,如果找不到可靠的人选,张岱宁可不做,也不能为了盲目追求人势而搞出一个巨大的人事隐患。总之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宁可麻烦些,也不能太草率。
张均见张岱不愿配合他去走访州人继续炫耀,想了想便又说道:“你所营诸事,我在州内也舍面为你寻求助力,此番入州,总不可全无表示。既然你共诸同年一起到来,择日安排你们去州学劝励一下那些举子们!”
他所担任的别驾,在州内是仅次于刺史的上佐,刺史如果不在州,便要代行刺史的职事。但通常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刺史是不准轻易离开州治的,所以别驾基本上也就是个闲职。
如果是在偏远的地界,别驾一般用来安置被贬的官员。而郑州作为宇内雄州之一,则就是高门大族用来混资历的职位。
所以张均在州内就是一个大混子,刺史崔尚又不好完全不顾张说的面子,于是便安排他主管州县的官学,总算有事可做,但又不至于过于繁忙。
“这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