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看起来怒不可遏，手上却没有使劲。

如果他想，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沈知意这个虚弱的家伙从自己身上甩开。

但他终究不舍——

不舍得对弟弟用力。

“哥，我不会松手的。”沈知意声色坚定，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

今天，他一定要结束这一切！

沈知意不肯松手，沈淮书又不舍动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塌陷停止，夜宴带着江尽染往上攀爬，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

就在这时——

虽然机关停止，但沈知意脚下的地面，却因为重力拉扯出现了裂痕。

这裂痕越来越大，江尽染睁大了眼睛，刚想提醒沈知意——

“咔嚓”一声，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应声断裂。

沈知意被迫松开了手，整个人向后倒去，坠向了无尽的黑暗。

沈淮书目眦尽裂，整张脸近乎扭曲狰狞，他没有犹豫——

伸出手，整个人向沈知意扑去。

他想要救他。

沈淮书抓住了沈知意的手，但两人也一起失去了平衡——

他们像两株联结在一起的藤蔓，齐齐坠向黑暗。

最后的最后，江尽染看到不断下坠的沈知意对自己露出了笑容，他的声音虚弱但有穿透力，直直地传到自己耳畔，“江尽染，告诉你哥哥……我从来没有……真正地讨厌他，还有——”

“别伤心，我本来就快死了，我的病治不好……”

这么多年，他屡次差点死去，又被抢救，反反复复。

很多时候，他也累了，真想永远地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啊……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今天——

他要结束这无休止的仇恨！

哥哥罪孽深重，身上背负着太多鲜血和人命，和自己一起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