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恐怕就是门派记载那秘术秘物。
他不能死,好不容易女人真心为了他掉了一次泪,他死了……便只能化作她人生中一场短暂的雪花,阳光一照下来,就化了。
便宜了……便宜了……其他觊觎的男人……
“你这几日来,拼了命地整理文书,只是为了……与我同游,带我恢复记忆……没有其他任何第三者……对不对?”谢淮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荷睁大了眼睛,眼泪珠串一样掉,“从头到尾都都是你,只有你!”
谢淮舒心了,他的额头挂满了汗液,锦袍被浸得湿透了,眼睛里覆满了血翳,明明惨到不能再惨了,他的表情却是满足的……
“真好……”他勉力令自己弯出一抹笑,“真好……”
原来他一直在自苦,原来她的心当真有几分他这儿啊……
然而,琉璃易碎彩云散,他撑不了多久了。
“小荷,若是我再睁眼,忘了今日的一切……”谢淮智计无双,像是已经推算出结果一般,“你可不可以……告诉那时的我,并非为了别人,只是为了我一个……”
这样,未来的他,即使没有了这一段记忆,亦不会自伤自苦。
小荷连忙点,“当然,当然。”
她对待感情,总是要慢一拍,她总是令他受伤,读不懂他九曲十八弯的心肠。
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她愿意去学、学做、去配合他!
谢淮像是放心了一般,一点点地……闭上了眼睛……
“阿鸷,阿鸷!!”小荷的眼泪决了堤。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努力一场,妄想用方见桥作为契机,居然是这般结果。
乍见到心爱之人的惨状,任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撑不住脆弱无助。
可小荷明白,这时候她没资格软弱。
她力气很大,奋力爬起来,半扛着陛下往外走。
“来人,来人……”
小荷强撑着心智,大声喊着亲卫,“有没有人,将军受伤了!”
“老鞠……老鞠军医!”
她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喊着,直至出了那小院子,直至看到远处有亲卫向这边跑来。
她勉力维持的气,终于泄了下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即使是泄力,她也始终托举着他,不让他遭受哪怕一点的伤害。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都在护佑一般地抱着她的陛下。
………………
太守府书房院子的房间内,军医老鞠正在为谢淮施针。
天光照着谢淮的眼皮,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叱责之声。
“荷夫人,你老实说,你到底对将军做了什么?”老鞠质问道。
“将军这般硬朗身体,就是因为你,三番两次受伤吐血,如今更是直接重伤昏迷!”
“老夫不客气地说一句,万一将军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荷夫人与你的梁氏一族,当真能善了善终么?”
声声句句,刺得守在床榻前的姑娘垂了脑袋。
可她依旧背脊笔直,毫不屈服。
“老鞠。”谢淮睁开了眼睛,沙哑开口。
老鞠见谢淮醒了,欣喜若狂,“将军,将军,您醒了?!”
“老鞠,军医要守军医的本分。”谢淮眼神冷得像冰刀一般,“本将本就只是旧疾发作,又关无辜的小荷姑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