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的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
她想起自己十岁时学这首曲子,整整练习了两周,才勉强弹顺。
而朝朝只听安妮老师弹过一遍,就能复刻出七八分相似。
"宝贝真棒。"
她俯身亲了亲儿子的发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牛奶香。
朝朝立刻仰起笑脸,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
"那我可以学妈妈手机里那首吗?就是有好多'叮叮咚咚'的那首。"
景钰怔住了。
她手机里存的,只有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这首曲子她不会弹,更不要说教朝朝了。
渐渐地,景钰就发现,自己以前所学的那点知识,已经完全不够用。
她没办法,只能又请专业的钢琴老师来家里教。
专业钢琴老师姓陈,是央音毕业的高材生。
第一次来上课时,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带着厚厚的教案。
和所有的音乐老师一样,先从最基础的教起。但陈老师教练发现,朝朝和自己带过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
两个月后的下午,陈老师将辞职信,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
"景女士,我想我不能再教朝朝了"
陈老师苦笑着摇头,目光透过玻璃门望向琴房。
朝朝正专注地,弹奏着德彪西的《月光》,小小的背影在三角钢琴前,显得格外单薄。
景钰的手指,绞紧了围巾流苏:
"陈老师,是朝朝太调皮了吗?我可以加钱"
"您误会了。"
陈老师轻声打断她,随即从包里取出一沓乐谱,
"这是我整理的进阶曲目。但说实话"
她转头看了眼琴房方向,朝朝正在尝试即兴变奏,
"他已经不需要老师了。上周我教他的《野蜂飞舞》,他只用两天……就掌握了所有技巧。"
送别陈老师后,雪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