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越的磬音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古老沉重的威压,钟声响起所有铜镜上白光瞬间变狂暴!
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光流在镜面间疯狂穿梭、折射、碰撞。
最终,所有的光芒如同百川归海,骤然汇聚到右侧铜镜阵列中一面原本暗淡的镜子上。
那面铜镜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耀眼数倍的炽白光芒,如同地宫中升起了一轮微型的太阳。
“生门,生门在那边。”胖子指着那面光芒万丈的铜镜兴奋地跳脚,唾沫星子横飞。
“第三步,第三步是啥?胖爷来,胖爷手快!”
“第三步,埙,生门震位属木,陶埙属土,木克土,此为终章,亦是破局之音!”
楚远语速更快,目光扫向右侧那尊捧埙的乐姬,“胖子,按它!”
“瞧好吧您呐!”
胖子嗷一嗓子,以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敏捷,一个饿虎扑食就冲向右侧那尊捧埙的乐姬。
他那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恶风,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
“哎哟我操!”胖子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如同失控的肉球,朝着那尊捧埙的乐姬狠狠撞去。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在身体失控的瞬间本能地向前乱抓,不偏不倚。
“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陶埙的身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陶埙直接拍得四分五裂。
“呜!”
一声幽怨呜咽、如同鬼哭的埙音猛地撕裂了地宫的宁静。
这声音与之前清越的磬音、雄浑的钟鸣截然不同,充满了不祥的戾气!
完了。
楚远的心瞬间沉入冰窟,埙音响起的刹那,那面刚刚爆发出璀璨生门白光的铜镜。
光芒如同被掐断的蜡烛,骤然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两侧所有铜镜镜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漆黑裂纹。
一股浓烈刺鼻的诡异气味,从每一道镜面裂缝中嘶嘶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开来!
“咔…咔嚓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不是镜裂声,是骨骼关节在强行扭转。
是干硬的皮肉在撕裂。
甬道两侧的活人乐姬,僵硬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门轴被强行扭动。
一颗颗覆盖着灰白死皮的头颅,带着滞涩的“咯咯”声,一卡一顿地转向甬道中央的闯入者。
它们琉璃珠镶嵌的眼窝深处,一点猩红如血的光芒骤然亮起,死死锁定了楚远四人。
“嗬…嗬…”
低沉的、非人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从它们多年曾开启的口腔中挤压出来。
离胖子最近的一尊怀抱古琴的乐姬,原本作势欲弹的十指猛地一勾。
那坚韧无比的琴弦竟被它如钩的指尖硬生生从琴身上扯断,灰白的手指缠绕着琴弦。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灰白细线,朝胖子身旁的蟠龙石柱狠狠甩去。
“嗤啦!”
一声令人心悸的锐响,坚硬的花岗岩石柱表面瞬间出现一道可怕裂痕,碎石粉尘簌簌落下。
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回逃,“妈呀,诈尸了,老楚救命啊!”
顷刻间,甬道瞬间化为修罗场,怀抱琵琶的乐姬手指轮扫,无形的音刃切割空气。
其他的乐姬纷纷开始移动,如手持鼓槌的力士俑挥臂砸下,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
吹笙的乐姬口部微张,细密的毒针如牛毛细雨般激射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引起正在休息的卸岭力士惊慌失措,地下宫殿内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