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又骑上自行车跑到自己单位，看着刑警队的值班室里果然亮着灯。她把自行车放好，几步跑上楼推开了值班室的门。

正在用煤炉子煮挂面的郑志华，被陈果宁吓的手里的锅盖都差点掉了。

“你这急三火四的干嘛呀。你哥我这可是上了岁数了，不经这么吓。”

陈果宁看着他小锅里的白菜挂面，一脸心酸的说：“怎么不吃饺子呀？这玩意多难吃！”

郑志华呵呵一笑，“你还看不起挂面？当年结婚这都是正经的的随礼好吗！现在日子好了就看不上了。哈哈，其实是你嫂子呀根本不会做饭，平时她们都吃食堂的。所以我这五点多来值班的时候也没人给我带饭呀。更何况今天过年我值班，她早就带着孩子去我妈家了。我这凑合吃点就行了。你到底来干嘛呀。”

陈果宁在炉子旁边坐下，先把陈国慧自杀的事情跟他说了，又把那两张照片递给了郑志华。

“郑队，我刚去问了于科长和褚法医。他们都觉得仅从照片来看，这个案子就有问题。这个死者是我同村的朋友，既然那个炭盆杀不死她，那就剩自身疾病和被杀这两个可能性最大了。”

郑志华看着照片想了半天，“这是法院的宿舍？倒也确实是我们二中队的辖区。反正我现在值班闲着也是闲着，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于科长和褚法医都怀疑有问题，但是也不排除自己病死的。而且人家家属都同意以意外结案了，单位肯定也不会多此一举报案。没人报案，咱们就算想查也没理由呀。”

陈果宁想了想，“那如果被害人家属报案呢？”

“那我肯定依法办呀。不过陈儿，你可别昂了，刑事案子是要解剖的。如果将来查出来真的是自己得病死了，你让人家家属签解剖协议，到时候可别落个里外不是人呀。”

“这事我也想过。但是这是一条人命，怎么就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呢。她才二十二岁，二十三岁的生日都没过呢，突发疾病死亡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再说如果真是的病死的，那我也认了！那行，郑队，家属工作我去做。可是现场怎么办？”

郑志华把自己的白菜挂面捞到饭盒里，对这个问题倒不是很担心。

“没事，法院有门卫，一般人进不去。这过年本来就放三天假，现场没人动的。而且已经作为意外结案了，就算真是凶杀案，凶手肯定也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估计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了。”

陈果宁这才放下心，“那郑队我走了，我争取让家属明天一早来报案。对了，明天我去哪找你？”

“还来这里呀。我上午反正没事，就在这等你。”

郑志华稀里呼噜的开始吃面条，“你们小年轻的大年初一都睡到日上三竿的。一个羊是放两个羊是赶的，我就替初一值班的吴波多值一会。”

陈果宁再次朝他表示了感谢，又匆匆忙忙跑走了。

等她骑着自行车顶着刺骨的寒风到家的时候，春节联欢晚会都已经开始了。家里的窗户上氤氲着水汽，屋里黄色的灯光下是陈大壮和伯秀儿包饺子的身影。

陈果宁只觉得自己被冻的冰冷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暖了过来。

“爸妈，我回来了。饺子包好了吗？”

伯秀儿看到闺女回来了，笑着说：“小馋猫，真会赶点。就剩最后几个了，马上就好。大壮，赶紧去把青菜炒了，我自己把这几个包完。”

陈大壮答应着把手里的擀面杖放下，去灶台边把火生起来开始炒菜。

伯秀儿把剩下的饺子皮包完，用盖帘子把他们端到堂屋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