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担心比赛失败吗?”凌奇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应该算运气不好,而不是能力强,”蔡轻松地回答道,“而且就算你失败了,你仍然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那我们两个人就都一样了。”凌琪同意道。
最终,三个人中,蔡的提议最诱人。她喜欢顾泰,至少可以喜欢几个月前才认识的人,但她还没准备好结婚,搬到金田一辈子。她很想留在宗门;宗门很熟悉,也给了她改善生活的机会,她也喜欢辛,甚至喜欢焦老。但她无法为家人建立自己的家。
好吧,从技术上讲,她认为有四种可能性,因为她可以拒绝每一个提议,但帝国对单身修炼者并不友善,而她也不准备抛弃一切。
对于蔡仁祥的提议,其利弊早已摆在她面前。
蔡家以支持家臣而闻名,而且他们也拥有这样做的资源。凌琪做过调查;她知道,现任伯爵家族中有两个家族正是因为忠诚地追随并支持蔡神华的崛起而晋升到这一地位。蔡家的支持将为她带来任何新成立的男爵领都无法比拟的稳定和安全;大多数小家族都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公开反对她,最重要的是,任何婚姻都会与她的家族联姻,而不是相反。
作为新晋公爵家族,好好养活自己的家臣对蔡家来说至关重要——当然,这些家臣也必须用同样丰厚的回报来匹配巨额的开支。她容不得半点差池,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表现会反映蔡仁祥的才能,而蔡仁祥的表现也会影响她自己的前途。
“我不是那种能达到你所说的理想的人,”凌琪打破了持续已久的沉默。“不过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你最近和付翔的合作不太理想。”蔡仁祥承认。
凌琪脸色一白。蔡……不,她是怎么发现的?难道她刚刚中了圈套?
“我对阴谋诡计并非完全视而不见,”蔡仁祥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而且福祥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没那么聪明。和市场上的调查员不同,我知道福祥在你逃离孙公主时给予了你帮助,也知道你可能会做出什么反应。”
凌琪咽了口唾沫。“这么说,这个提议取消了?”蔡仁祥却让她大吃一惊。
理想是道路的终点,而非起点。我本身也有缺陷,这是故意为之,但这依然是事实。你对盟友的忠诚正是我所期望的,但现在你明白了,如果得不到遏制,宗族自私会带来多么不公。如果我相信你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变得更好,我的提议早就被撤回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
“我甚至不确定我是否相信有可能实现你想要的世界,”凌琪坦白道。
“但你也不确定,”蔡仁祥精明地反驳道,“问题只在于,你愿不愿意陪我走完漫长的正义之路。如果我之前说得不清楚,凌琪,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你真的对这个世界满意吗?”
“你不觉得,谈论世界有点夸大其词吗?”凌奇问道,“影响这样的事,我根本做不到。”
“是吗?”蔡韧香回答道,她那双从胸前掠过的目光现在集中在凌琪身上。“我以为你比这更有野心。你不是在追求最高权力吗?”
“当然是修炼了,”凌奇皱着眉头回答,“不过那是个人私事,没必要影响整个帝国。”
“那你永远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另一个女孩说道,她周围的光芒因她话语中的坚定而愈发明亮。“修行会影响你周围的世界。即使是那些专注于内心的人,也会用他们的脚步塑造世界,即使这种影响可能微乎其微。认为一个人可以只为自己而活,与世隔绝的想法幼稚而可悲。把这种想法留给野蛮人,留给那些宁愿在山洞或冥想室里度过一千年,寻求力量却毫无目的的孤独灵魂吧,除了自身传播之外。”
“与其说是幼稚,不如说是野兽,”凌琪停了一会儿说道。“小孩子就是不懂事,但成年人也可能是最凶猛的野兽。”
“或许你比我更清楚,”蔡承认道。“所以我才会向你和甘光利这样的人求助,以确保我的道路不会被无知所腐蚀。我没有我母亲那样的洞察力。很多事情都隐藏在我的眼睛和耳朵之外。我不指望不经历挣扎和痛苦就能实现我的理想。所以我再问一遍。你满意了吗,凌琪?”
凌琪还记得,听到集市上的叫卖声时,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还记得,自己孤身一人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她还记得,母亲和其他妓女脸上的伤痕累累。
“不,我不是。”凌琪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这个人很自私,经常不顾他人的感受。你真的希望我的家臣是这样的吗?”
“我觉得你太低估自己了。你的决心是可以实现的,”蔡韧香优雅地从座位上起身,低头看着凌琪。“如果你在我身后的路上绊倒了,我会带你回去。”
凌琪盯着她,心里对这句话感到很矛盾。她对自己人品如此自信……却感觉有些不合时宜。她知道自己是个修炼高手,但又不能说自己是个好人。“你真以为我不会再背着你做坏事了?”
“我相信你不会的。”蔡仁香看着她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说道。
凌琪闭上双眼,心头一阵翻涌。这个选择,已经无法挽回。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那我就接受您的好意。蔡仁香小姐,我发誓,我将尽忠信义,为您效劳,直至我道尽天下。”
“我很高兴。抬起头来,凌男爵夫人。为了确认您的地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我们离开这间房间之前,有些事情必须解决。”
凌琪直起身子,“付香?”她问道,语气有些无奈,但语气却很坚决。
“此外,还要确保你拥有蔡家家臣的服饰,”蔡仁祥回答道。“你和付祥的合作或许符合外门竞争的规矩,也符合我的规矩,但实质上却不符。蔡家传统上会在与家臣建立关系之初赠送某种礼物。而你的礼物,则会被谨慎地赠予,作为对那两位弟子所受伤害的补偿。”
蔡仁祥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发表评论,但凌琪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外门的事,就当是小孩子打架,况且你还没成为我的家臣呢。”她语气不容异议,凌琪也不抱什么幻想,以后这种事还能被接受。
“蔡夫人,如您所说。”
“好吧,这件事就别再说了,”她干脆地说。“既然我帮了甘光利,我也会帮你。”蔡家千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拉扯着袖子,用手指拨弄着细布。“不过,我还有第二条命令。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她直视着凌琪的眼睛,语气严厉。
“蔡夫人,我可以保守秘密。”凌琪说道。
“很好。你透露这件事,我倒不介意冒这个险。” 出乎意料的是,一根线很快从蔡的长袍里松了下来,闪闪发光,让人难以直视。它像活生生的东西一样缠绕在蔡的手指上。“拿着这个。我带你去一个房间,你可以脱掉衣服,下午把长袍留在那里,等黎明的线融入进去。”
凌琪试探性地从女继承人伸出的手中接过线。线在她肌肤上跳动,温热得像心脏一样跳动,令人略感不安。她迅速将线收进戒指里,但那股暖意依然存在,温暖着她手指上那枚普通的铁戒。“谢谢。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处理吗?”
“这里没办法了,”蔡仁祥平静地说着,朝门口走去。“走吧,我们去给你换衣服,趁着你的衣服还好,我们去宗门办公室一趟。”
“我们为什么要去宗门办公室?”凌琪好奇地问道。她知道以后在公共场合和蔡氏说话的方式得改改了,但这位女继承人似乎并不介意她在私下里继续保持这种随意的态度。
“当然是去处理文件了,”蔡仁祥淡淡地说道,打开了房门。“我们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比如让我们的协议生效,转移你的学费债务,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恐怕你还需要在场几个小时。”
凌琪眯起眼睛,心里一阵冰冷。她们到底在讨论多少文件?她隐隐约约觉得,另一个女孩转过身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这女孩是不是很享受这种让她经历这一切的感觉……?
蔡仁香的衣柜里藏着多得令人咋舌的备用衣服。由于这些衣服尺码繁多,她挑的那件浅蓝色长裙只需稍作调整就能穿。把长裙留在蔡家的豪宅里固然不舒服,但比起接下来几个小时令人麻木的阅读一页又一页的法律文件、一遍又一遍地签字,感觉好多了。
毕竟,短期内情况不会有太大改变。她每周都会和蔡仁祥、甘光利一起训练,并评估蔡家“政府”的状况,这比提交给全体理事会的事项更重要。但蔡仁祥希望她完成的主要任务是在新年锦标赛中取得好成绩,这意味着她必须专注于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