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听到毛冰的话,摇了摇头,用沉稳的语气说道:“别冲动,小冰。现在去找周建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先不说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看到他之后能不能下的去手的问题,就算你下的去手,钱!他已经全部还给赌场了,你去了又能怎样?他能把钱吐出来吗?还是我们能去澳省把钱拿回来,更别说杀了他,那无济于事,还得再把你搭进去。你先坐下坐下。我们先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仁心说完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示意大家也开始吃饭。虽然气氛依旧沉重,但在仁心的带动下,大家还是勉强动了筷子,只是你一筷我一筷的夹着,大家都没心情吃东西。
吃饭间,仁心一直在思考,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缩。他是四海帮的老大,是所有人的依靠。他必须想出办法,就算自己倒下,也不能让兄弟们陪着自己往死里走吧。四海帮上千号兄弟怎么办,那么多普通的工人怎么办,大学的那么多校友怎么办。
终于,仁心放下筷子,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坚定地说道:“这样吧,等下吃完饭后,部队也到了收队的时间了。我先回部队,把银行的事情处理一下。这边知微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卖出去。所有的东西,包括物流,酒吧,纺织厂,你回去之后做个合同,然后我来签字,不管多少都卖,卖了之后把银行的账能还多少还多少,如果有自己兄弟愿意接手的就尽量给自己兄弟,如果没有兄弟接手的话就尽快甩出去。”
知微听到仁心的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听仁心了,是她没有守住家。说实话这事还真怪不了她,周建把所有的兄弟都欺骗了,而且他也是四海帮的元老了,谁会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这半个月,除了自己各家的进账外,其他的大部分的资金都被借走了。很多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她也在焦头烂额东拼西凑的弄钱来补工资,听风堂在第二天就被解散了,就为了能省一点资金下来。
仁心又转头看向陈城:“陈城兄弟,我们也算是战友了。你帮我最后一次吧,等知微弄完之后,我们就宣布破产,然后再把所有的兄弟都集合说一下,是我李仁心对不起兄弟们,也是我识人不明把这么大的山庄交给周建去打理,要说负责的话,这件事是我本人负主要责任,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是因为我才不会去怀疑周建。还有就是,当初周泽也提醒我很多次,让我不要把周建跟周啸放在一起,他们是父子,一旦联手做局在没有任何人牵制的情况下,公司会出意外,是我自己大意了,没把这事当回事,也太顾忌兄弟之间的感情了,如果当初我听他的,也不会发生这件事。现在恶果出来了,我必须得承担,你们先吃饭,然后都回去,我把所有资产变卖后希望这些钱够还账,你们过你们的生活吧。”
“老大,老大!你是不要我们了吗?兄弟们从一无所有走来,你还救过我的命,不管别人怎样,我跟我哥绝对不会退缩的。”毛冰紧张的看着仁心问道。
仁心看了看毛冰,也有点不忍心,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社会就是现实。兄弟感情再好,你也得让兄弟们吃上饭才行,仁心拍了拍毛冰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小冰,不是不要你们,是我现在没办法带着你们了。你们跟着我李仁心,哪一个不是想着出人头地,哪一个不是想着多挣点钱。但是现在公司破产了,负债累累,我拿什么带着你们?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陪葬。你要知道一件事,同富贵容易,再甘苦没人愿意了,就算你跟你哥愿意,你们那些弟兄们怎么办?几年前你们一无所有的时候,大家都是拿命挣钱,这两年大家日子都慢慢过的好起来了,再让他们从头开始,一千多兄弟谁愿意,还有那么多已经成家稳定的人,他们的家人和孩子也不可能再同意重头开始。别做傻事了,回去好好把兄弟们带着吧,万一以后我真的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话,或许你们还能帮的上我,你说是不是。如果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吃苦了,当有一天我真的到需要人的那一天,便无人可用了。”
说到这,仁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青山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不能因为自己对不起所以跟着自己的兄弟们。
“知微,你回去之后尽快处理资产,能卖多少是多少。陈城,你帮我把兄弟们召集起来,等所有事情处理完之后,到时候哪天休假,你带几个领头的人过来,我亲自跟他们解释。”仁心转过身,对知微和陈城说道。
知微和陈城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听从仁心的安排,公司已到了这个份上谁也没有办法去拯救这么大的负债。
“还有,小冰。”仁心又叫了一声毛冰。
“老大,你说。”毛冰赶紧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仁心。
“你回去之后,帮我照看一下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再回去看他们。”仁心说道。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照顾好叔叔阿姨。”毛冰拍着胸脯保证道。
仁心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其他人:“你们都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们再聚吧,我也希望你们能带着自己的手下走好自己的路,看好自己的前程,不管去哪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碰‘嫖赌毒’。一定不要碰,四海帮的帮规希望你们一直能遵守,虽然我再也没有能力去要求你们了。”
说完,仁心便转身离开了包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座的所有人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他们知道,这一别,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曾经带着他们一起打拼的老大了。
仁心回到部队后,便开和知微联系始着手处理银行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欠下的债必须还,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同时,他也开始联系买家,准备将剩下的资产全部出售。知微这半个月也没有闲着,她回到公司后,便开始着手处理所有的资产。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她必须尽快将所有的资产变现,以减轻仁心的负担,能谈价格的尽量多谈一些,毕竟他的产业都是稳定上升期,虽然急卖也不至于会被坑的太惨。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仁心和知微终于将所有的资产变现,纺织厂卖给了沂水当地的一个老板,两个酒吧都是鬼火堂的兄弟们自己凑钱把酒吧盘下来的,毕竟酒吧能变卖的钱本身就不多,一个酒吧也就几十万而已,对于这份债务就是杯水车薪,所以当鬼火堂的兄弟们知道这件事情后,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自掏腰包给两个老大,尽量凑够了钱交给知微。沙场也就卖了二百来个,毕竟敢接手沙场的也不多,能做这些事情的都是道上的人,他们在得知仁心的事情后,都敬佩他的担当,最后被乾市第一的斧头帮收购。剩下的就是两个转运场和物流公司,这三个本身也就还有贷款没还清,虽然值钱但是清了债务之后也剩不了多少。等知微把所有资产变卖之后,还清了绝大部分债务。还剩下最后的一百三十个没能还清,虽然不少,但至对于仁心来说,一百三十个努努力十年吧还是能还清的,至少不会让仁心背负太多的压力了,也不会让仁心的资产变成冻结,至少银行卡还能用,至少信用度已经没了,钱还清之前是不能再做贷款了。
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仁心便宣布了四海帮的解散。他知道自己这一决定对兄弟们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但他更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他不能让兄弟们跟着自己一起背负这沉重的债务,他必须为兄弟们的前途考虑。
知微变卖完所有产业后,代替仁心宣布解散的那天,整个四海帮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那些曾经一起打拼的兄弟们,如今却要各奔东西。知微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身影,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舍,更充满了愧疚。
兄弟们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个转身离去。知微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知道,以仁心的性格今天这一别之后,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仁心以后也不可能再走黑道这条路了,因为她看到了很多兄弟那庆幸的眼神,她看懂那些眼神的意思,成家了心就收了,还有多少人愿意去打打杀杀。
在仁心宣布解散四海帮之后,整个道上都轰动了。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帮派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但更多的人是在敬佩仁心的担当和勇气,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勇敢地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
而那些曾经一起打拼的兄弟们,来说是个打击,但他更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他希望兄弟们能够理解他的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他自己也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个兵是当不了了,以现在当兵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根本不足以还银行每个月的债务,所以这第二年兵当完只能退伍回去,然后去找个事情做,打工还债。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自己能再次站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