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笺是她父母和外祖父那边寄来的家书,还包括表哥从遥远边疆送来的问候,也有江统领专门写给明渊的信件。
她忍不住露出甜笑,明明很是期待,却只是将它们放到了一边,转而拿起密信。
虽然很想立刻打开看看,但还是先处理正事吧~。
龙林单膝点地,腰间佩刀与青砖相触发出声响。
他禀报道:“殿下,我们收到密报,皇上派发的赈灾粮被层层贪污,到这知县手里的恐怕只剩下三千两银钱和三百石粮食。”
绥安打开信纸的手一顿,声音陡然拔高:“三千?三百?我父皇可是拨了八千两银钱和一千石粮食啊?!”
她还觉得这知县谎报近一倍的受灾人数是太贪!
原来向上的贪官比他更加黑心!
她立即打开信纸,上面是目前调查到的具体哪些官员在哪些环节贪污,还有拿走银钱的时间。
明渊的手先一步的垫在桌上。
“一群蛀虫!”绥安拍桌,“啪”一下,打到他手背。
绥安咬唇,下意识用指腹揉揉他泛红的手背,嘴上却吐槽着:“拍一下桌子又没关系。”
“不要因为他们的过错惩罚自己。”
“我才没那么傻。”绥安不乐意。
“知县肯定知道赈灾粮被贪污的事情,但他却没有告诉我,我估计他也贪了一部分。”
绥安捏紧笔杆,迟迟不肯下笔。
“虚报一倍的灾民,收了不到一半的赈灾粮款,就这样还要再贪一些。用这样的官,让百姓民不聊生。虽然是官员本身的问题,但也确实是我们天家失责。”
龙林目光温和,他缓声安慰她:“殿下,我国幅员辽阔,地方官员的派遣并不由皇上直接管理,所以用到贪官不能说是你们的错。”
“另外,不管知县是否有贪污赈灾粮,他都一定罪不可赦。我们去查了官仓,守卫松散,其中空了大半,没有多少粮食。而知县府的东北侧角落,却囤积着大量的食物。”
侍卫们到来的第一天,龙林就已经派遣各个人手到当地达官贵人家中务事。包括知县府、县衙、朱家还有其他富贵人家等。昨日又派了一位去朱家当“打手”。
他们所说的知县府,是县衙后面的府舍,是知县原本该住的地方。
有一侍卫被雇佣进去打杂,却说东北角由知县的管家看管,禁止其他家丁、衙役、杂役等靠近。那侍卫当然不可能被拦住,每夜都去窥探,终于找到了换守卫的空隙,进去探查一番。
是堪比官仓的私家粮仓,里面装的粮食全是精米细面,有的品质甚至高于官府粮仓。
“我刚来时,遇见的大娘说‘官府的税越收越多’,恐怕知县枉法敛赋,私收关税。”
绥安肩膀微耸,脖颈红通通,吐出一口浊气:“有没有办法拿到他们的账本?我用公主身份压他,他会给吗?”
龙林摇摇头:“不一定,还可能打草惊蛇。”
绥安失落:“我想也是。”
她额上布满细汗,转动手腕,烦躁道:“要不去偷账本?或者……那朱家肯定也有问题,我们让他们互相攀咬,诱知县供出朱家。我再对他说可以放了他,让他以为可以独善其身。”
“另外,昨日朱夫人的态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