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家和虞家还是有点区别的……”
常书青摇摇头,我正吐气,料不到常书青话锋一转,说:“虞家连同虞幼鱼,至少还剩了四个人。单于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全军覆没了。”
我久久才回过神来,问:“全都是因为虞幼鱼的原因?”
常书青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单于家人丁不兴,族运不旺。”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阴阳怪气的,人家也不容易。”
常书青说:“你也知道虞寡妇不容易,那你还那么轻贱她?”
轻贱这个词儿,一定是跟顾旻学的。
自从跟顾旻打成一片之后,常书青就彻底站到了虞幼鱼一边,时不时就对我冷嘲热讽。
一路从省城回来,我都已经习惯了。
时不时我也会当着陆清瑢的面,搅和一番他和顾旻的关系。
不过效果极差,常书青一句“我和顾旻之间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然后陆清瑢就信了。
我说陆清瑢傻,春三娘说,人家不傻,只是以她世俗人的身份,面临打柳人的自卑和谨小慎微而已。
我就问春三娘为啥没有这样的困扰?
春三娘豪气第说:“三姐我跟她可不一样。三姐我只是喜欢你,想睡你而已。人家陆清瑢那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春三娘就是这么率直,但就是这种袒露和热情,让我有些难以招架。
最重要的是,载我没有和虞幼鱼双修结合之前,别的女人睡我,是会死人的。
“笑得这么淫荡,心里头想着谁呢?”
常书青突然出现在我旁边,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没理会他,他也不介意,问我说:“按照你的描述,你那个印章上的图案已经补全了,但是为何你的本命印还没有醒?”
每个打柳人都有自己的本命印,只是呈现的方式不同。
常书青说过,他们的本命印,在他们叩开打柳人门缝的时候就点亮了。
至于为什么我的本命印意识迟迟不醒,没有相关记载可以参考。
但是我大概已经知道原因了,就在春宜游把邱天印交给我的那一天。
我不自禁读出那个图案所代表的姓氏时,空白印章发出了强烈的波动。
当时我还有些不以为意,过后仔细一想,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掘开老宅前三棵老树,三枚印章跑到我思维里的那天夜里,虚空之中传出来的那个声音。
那是来自天道的警讯,针对整个打柳人世界的警讯。
那也是龙王家向天道宣告的标志。
所以,龙王与天道,从来都不是暗戳戳的对立关系。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瞒着天道,悄咪咪成长。
殊不知走进了一个误区,我以为天道看不见尚还渺小的我。
让我有这个误会的原因是我的出生,我是被爷爷从天道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
我觉得爷爷既然可以用瞒着天道的方法,那我自然也可以借鉴。
殊不知,那时候的龙王是我的爷爷姜良工,天道一直盯着他,所以他才要偷偷摸摸做着小动作,来掩饰我的降生。
然而爷爷死去以后,龙王之位降临到我的头上,天道的目光,自然也就转移到了我的头上。
所以不落我做什么,天道其实都看得一清二楚。
见我紧皱眉头露出深思状,常书青问我:“是不是找到线索了,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你不至于还要瞒着我什么吧?”
我回过神来,说:“我没有瞒着你什么,有很多事也是最近才想出点眉目。”
常书青说:“说来听听。”
我说:“或许一开始我们的猜测就错了,天道不会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就放弃对我的观测。它的目光,从那一夜开始,就已经落到了我的身上。”
常书青愕然愣了好久,有些恓惶地说:“天道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我们站在你的身边,那岂不是也被它的余光锁定了?该死,我说了它那么多的坏话,岂不是已经上了它的小本本?”
常书青弱弱地抬头看一眼天空,说:“你说我这会儿摆个供桌,再搞些祭品献给天道,能不能一笑泯恩仇?”
我没搭理他的天真,继续说着我的猜测,“所以我分析,我的应劫应该和你们不一样,我需要主动
跟天道下战书才行。”
常书青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滚了下来,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
我能看得出来,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和后悔了。
若是按照之前的分析,我们还能趁着缩小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苟着应劫,那还有机会成长起来。
可若是天道的目光一直锁着我们,我们还得堂而皇之的与天道宣战,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安慰常书青说:“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死的,历史上不还是有那么多龙王活下来了吗?”
常书青丧气地说:“你也不看看你们这一支,现在就剩你一个独苗了,而且,你还是被你爷爷从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
说到这里,常书青猛然惊醒,说:“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那么迫切地要和虞幼鱼成婚了,你家就你这一根独苗,要是折在应劫之路上。
龙王传承就会彻底断掉。
确实,你必须尽快和虞寡妇结婚,最好是能够赶在应劫之前生下一儿半女。”
常书青郑重地对我说:“千万不能让龙王传承断在你这里,不然,你将成为整个打柳人世界的罪人。”
我被他一阵输出搞得头大不已,我想娶虞幼鱼,和传宗接代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想娶虞幼鱼,只因为这是外婆弥留之际的遗憾和嘱托。
“哼,你想娶幼幼的目的果然不纯,幼幼才不会嫁你这么个目的不纯的家伙。”
随着顾旻一声冷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们不远处的两人,将我和常书青的对话听了个全乎。
顾旻气哼哼地拉着虞幼鱼远去,我再次看到了虞幼鱼眼中的嫌弃。
与以往有些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眼里的嫌弃无比真实。
我心里突然淌过一丝凉意,貌似我想娶虞幼鱼的愿望,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