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看见,章燕婷靠在康远瑞怀中,那双美丽眼眸深处,正在无声地燃烧着淬毒的火焰。
假孕到底!稳住眼前这个愚蠢的男人!同时不动声色,加紧收买侯府内人手眼。
只等章梓涵那个贱人足月临盆之时,她定要设法诱骗其回章家探亲生产,届时,她要亲自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章梓涵辛苦生下的嫡子,只能是她的!
她要让那个夺走她一切的庶女,永生永世沉沦地狱!
……
深更半夜。
灯火幽微的偏院客房。
床上的黎太医猛地一个抽搐,从噩梦中惊醒。
冷汗如同蚯蚓,瞬间爬满了他松弛灰败的脸颊,后背的寝衣湿冷地黏在皮肤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恐惧地圆睁着。
眼前依旧是那片刺目的鲜红。
那死胎扭曲的模样……章燕婷冰冷怨毒的眼神……还有那厚厚一叠足以让他儿子鲤鱼跃龙门的银票……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疯狂旋转。
“唉……”一声充满无尽懊悔与罪恶感的叹息,最终从唇间艰难地挤出,消散在冰冷的黑暗中。
为儿孙谋前程?前程,真的要用一条条人命的亏心来换吗?
……
秋萍逃也似的奔回章府时,天色已近擦黑。
她跌跌撞撞冲进主院,扑倒在章夫人邹氏面前,未语泪先流。
哆嗦着嗓子,语无伦次地将永定侯府静心院里发生的惊天巨变——婷姨娘如何“腹痛如绞”、如何见了红、如何在夫人院子外跪求、太医又如何迟迟不至……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遍。
“夫人!小姐……小姐她流了好多血啊!”秋萍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姐疼得在地上打滚,喊老爷夫人,嗓子都哑了……奴婢死命叫门,那侯府的人根本不理睬!太医是来了,可都过了大半天了!夫人!您要为小姐做主啊!”
“啪嚓!”
邹氏手中的白玉缠枝莲花杯盏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我的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从邹氏胸腔里炸开。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身体晃了两晃,被一旁的嬷嬷死死扶住才没栽倒。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海啸般的暴怒。
“糊涂!你这个糊涂东西!”邹氏的手指狠狠戳向跪地哭泣的秋萍,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欲噬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差人回来报信?由着她一个人在那豺狼窝里受这等罪!”
她咬牙切齿,心口的痛与恨交织翻涌:“肯定是夏欢那个贱蹄子!定是她算计我的婷儿!她仗着章梓涵撑腰!她们主仆一条心,这是要置我的婷儿于死地啊!”
邹氏的眼中布满血丝,声音阴冷如寒冰,“侯府……康远瑞!章梓涵!你们这对黑心的豺狼!故意拖着不请太医!这是谋杀!此仇不报,我邹玉娘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