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转向沈清梧,竟挣开束缚重重叩首。
还不等他来得及说什么,林管家身边的奴仆便将他捂住了嘴。
崔琮整了整官袍,将惊堂木缓缓举起:“刘尚,你可认?”
刘统领刘尚抬眸瞥向沈清梧,见她面上波澜不兴,只那双眼眸沉静如深潭,便知此事再无转圜之余地。
他被那俩奴仆压着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这桩罪证。
“既然情已明,判刘尚构陷忠良,行巫蛊之术,即刻革除军职,明日午时三刻,西市一同问斩!”
这次审案,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刘尚背锅。
但那又怎样呢?
崔琮判不了林家。
他们总会找来各种人证物证,且都会当场认下。
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正好金吾卫空缺一人,他们崔家子刚好可以填上。
云家得以沉冤昭雪,在走出大理寺的那一刻,围观的百姓都欢呼了起来。
“云家忠烈,天理昭昭!”
“俺早说了那些布偶有问题!云家小公子临行之前那年还赏了俺半吊钱呢!”
云家人在百姓的护送下返回了云府,而云栖则悄然随着武王,跟了上去。
待武王上了马车,忽然发现今日伺候茶水的小厮有些不同。
“云栖参见武王殿下。今日之事,多谢武王殿下相助。”
“云小姐?!”
武王李赫烨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抬起头来的人,还真的是宫里那位贵妃娘娘。
“是我。”
云栖摘下小厮头上的毡帽,乌发如瀑倾泻而下,即便身着粗布短打,眉宇间那抹雍容与锐利仍未减分毫。
武王完全确定来人之后,屈指叩了叩车壁,马车外的侍卫即刻退远数步。
“多年未见,云小姐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说吧,今日找本王是有何事?”
“殿下今日亲眼所见,林家已能当庭操纵司法。若放任下去,怕是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李氏皇族中不听话的藩王了。毕竟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细查每一个藩王的吃穿用度?”
李赫烨指尖敲了敲桌案,他并不完全相信云栖所说。
“林家就算在朝中手眼通天,也得看看刀柄握在谁手里。本王手握三十万大军,岂会怕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人?”
云栖也知道他不会信,还好当时有一些从林承业密室找到的密信。
她将密信拿了出来,“这是三年来林家暗中削夺各藩王亲卫军的记录,殿下若是不信,自是可前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