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发觉(2 / 2)

与君离 珍珠不嚼 3070 字 1天前

君景珩的嘴角很是嘲讽,“要不要再给你好好想想如何编排,还是说今早请安的时候谁罚你了?”

暖炉里的炭块“噼啪”炸开,乔瑾望着他眼下青黑更甚昨日,如今他掌心依旧温热,却像隔着层薄冰,连带着她腕间那道被红绳勒出的血痕,都泛着刺骨的凉。

“皇上龙体要紧。”她轻轻抽回手,用银箸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在他碗里,鱼刺已被细细挑去,“这鱼是今早从玉泉湖送来的”

话未说完,忽然被他按住手背。君景珩垂眸盯着她指尖,那里还沾着一点未干的墨汁——是方才替他整理奏疏时蹭上的。

暖炉火星子溅在金砖上发出细碎轻响,君景珩指节叩了叩桌沿,漆着描金云纹的袖口扫过碗沿,声音里浸着寒霜:“周公公——”

“皇上!”乔瑾指尖一颤,银箸上的鲈鱼险些滑落,碗碟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她望着他眉峰紧蹙的模样,喉间泛起涩意,却不得不强撑着俯身按住他要抬的手,腕间红绳勒痕擦过他掌心老茧,“不用查是宁贵嫔昨日让臣妾罚跪两个时辰。”

帷帐外传来靴底蹭过青砖的声响,周公公的影子在明黄帷帐上晃了晃,却在听见“宁贵嫔”三字时骤然顿住。

想了又想,估计也用不着他进去了,此时应该是由皇上好好开口说话。

这般想着周公公笑了笑,又悄悄的往后退了。

乔瑾盯着自己投在案上的影子,发间金步摇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只折了翅膀的蝶。

殿内忽然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下撞在喉间,撞得眼眶发酸。

“哦?”君景珩挑眉,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拇指摩挲过她眼下青黑,“犯了什么错?”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难不成是你偷摘她后园子里的红梅?”

很显然,君景珩的这句话是在故意的说笑。

乔瑾被他捏得生疼,却仍摇了摇头。

昨日不过是在御花园偶遇时,宁贵嫔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说那些话,又哪用得着犯错,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了,让她生生在日头下跪了两个时辰。

此刻望着君景珩眼底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些话忽然梗在喉间,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臣妾什么都没做。”

鎏金暖炉“噗”地吐出团火星,将她眼底水光映得明明灭灭。

君景珩忽然松开手,靠在龙椅上盯着她发间步摇出神。

“你啊”他忽然伸手替她拨正步摇,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带着几分不耐,“连告状都这样畏首畏尾。”

话音未落,乔瑾脸色骤然僵住——她竟忘了,后宫女子说旁的嫔妃不是,原就是犯了“妒”字大罪,何况宁贵嫔身后还有太后,而她虽然不是太后的亲侄女,但代表的也是太后。

窗外忽然掠过只灰雀,扑棱棱撞在雕花窗棂上。

乔瑾望着君景珩袖口沾着的羹汤污渍,想起方才他攥着她手腕时眼底的急切,忽而生出几分荒唐的错觉,

“罢了。”君景珩忽然挥了挥手,银匙在碗里搅出圈涟漪,“明日让太医院送些伤药去你宫里。”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至于旁的”他抬眼时目光掠过她腕间红痕,终究没再说下去。

乔瑾捏紧了袖中残梅,那花瓣早已碎成粉末,混着掌心细汗,在绢帕上洇出团淡白的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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