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国师进京(2 / 2)

与君离 珍珠不嚼 2663 字 1天前

“去正阳门递话。”君景珩忽然起身,腰间龙纹玉带勾刮过桌沿,发出刺耳的锐响,“国师车架一入城门,即刻开东华门直入乾元殿。”

他转身时袖摆带过烛台,火焰猛地窜高寸许,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老长,恰似被拉长的血色符咒。

周公公喉头滚动,望着御案上散落的星图残卷,他恭谨俯身,蟒纹灰袖拂过满地碎片:“老奴这就去传旨……”

次日。

乾元殿外晨光熹微,鎏金香炉中浮起的烟岚裹着露气,在汉白玉栏杆上凝成薄薄的水珠。

玄衣国师立在丹墀下,广袖垂落如静水无波,腰间一枚古玉饕餮佩随呼吸轻晃,倒比昨夜宫墙外的星月更添几分沉肃。

他抬眼望向檐角悬着的风铃,铜铃上“国泰民安”的刻字在初阳里泛着冷光,恰与昨日君景珩笔下的飞白一般锋利。

早朝声浪透过明黄帷帐传来,隐约可辨户部尚书奏报江南水患的急切。

国师指尖轻叩石栏,叩击声竟与殿内编钟报时的节奏分毫不差。

直到第三声钟响掠过琉璃瓦,朱漆殿门才轰然洞开,君景珩扶着鎏金扶手缓步而下,眉间似凝着未散的朝务尘埃,却在触及国师目光时骤然清明——那双眼太过沉静,像深潭映着寒月,叫人瞧不清底,偏又觉有万千玄机沉在深处。

“让国师久候了。”君景珩抬手屏退随侍,袖中龙纹暗绣在动势里若隐若现,“昨儿批折子到子时,倒不知今早卯时三刻的朝会,竟比正阳门的晨鼓还催人。”

他说着已走到廊下,忽闻身后书页翻动声,回头只见国师正垂眸翻看着石桌上一本《太初历》,指腹碾过“荧惑守心”的批注时,书页竟无风自动,哗哗掠过三页。

君景珩袖中龙纹随抬手之势翻卷如云,径直往殿内去时,鎏金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竟与檐角铜铃碎响叠出几分韵律。

国师指尖刚离《太初历》“荧惑守心”批注处,书页哗啦合拢的脆响里,他已拂袖起身,月白广袖扫过石栏时惊起一缕细尘,在斜斜穿廊的晨光里晃出半道银线。

他步子迈得急,却仍是端着惯有的清冷淡然,墨色发带在身后轻扬,倒像殿外那株老松被风牵了枝梢。

朱漆殿门在二人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铜制门环与门钉相撞发出“当啷“轻响。

周公公佝偻着背将鎏金门闩推上,门轴处经年的牛油浸润得木质温润,可这声响还是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振翅。

国师立在云母屏风前,听着门闩落定的闷响,眉尾微挑,眼尾余光扫过殿角鎏金烛台上将燃未燃的龙涎香,那烟缕竟在他目光触及的瞬间拐了个弯,凝成细缕直往殿中青玉案方向飘去。

“国师可曾遇过”君景珩站在青玉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瑞兽镇纸,烛火将他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剪得棱角分明,忽然转身时,腰间玉带銙与桌沿相碰,发出清越之音。

“连续三月,每至子时便入同一梦境,却始终瞧不清那人面貌?”他说着抬手按了按眉心,龙纹暗绣的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淡青血管——那是连日熬夜批折的痕迹。

国师闻言,缓步走到窗边,指尖轻叩紫檀窗框。

外头正有片梧桐叶飘过,恰好停在他掌心,叶脉纹路竟与《太初历》上“荧惑守心“的星图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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