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他拉黑又拉出的号码,此刻像条沉睡的蛇,静静躺在通讯录里。
拇指在拨出键上悬了又悬,最终点开她的朋友圈。
背景已经从两人得结婚照换成了实验室的全景。
她站在中央,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试管,唇角扬起的弧度,是他从未见过的舒展。
“顾总?“
秘书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沈小姐的 sar二期成果发布会定在周五,叶氏集团邀请您“
“不去。“
顾延舟挂断电话,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
他想起沈月书曾说过,发布会那天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那时她眼里有光,说“等项目成功,我们就去看极光“。
现在极光还在,而他亲手掐灭了那个会陪他看极光的人。
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顾延舟忽然站起身,将手机扔进客厅的沙发。
玻璃门在身后滑开,客厅的落地灯亮着,孟笑可送的水晶摆件在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他盯着那些光斑,想起沈月书实验室的棱镜。
当光束穿过时,会变成纯净的光谱,而不是这种刺目的、破碎的光。
走到酒柜前,他抽出那瓶沈月书送的威士忌。
瓶身上还贴着她手写的标签。
“少喝,对肝不好。“
笔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团墨渍,像她每次生气时的跺脚。
酒液滑入喉咙的瞬间,他终于承认。
原来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难以忘记沈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