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跟踪

“谁呀？工作上的事就让秘书——”

“我接个电话。”

他打断她，转身走进雨里，水珠立刻顺着西装领口灌进去，凉得刺骨。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声，紧接着是沈月书的声音，冷静得像实验室的恒温仪。

“顾延舟，明天上午十点，来实验室一趟。有些东西，该还给你了。”

雨水顺着下巴滴进领带，顾延舟却感觉不到冷。

他望着糖葫芦摊上的孟笑可，她正对着手机补口红，假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极了橱窗里精致的人偶。

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曾在无数个深夜说。

“少喝冰咖啡。”

曾在他发烧时用酒精棉擦手，曾把他的名字写进实验记录的扉页。

“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准时到。”

挂掉电话的瞬间，孟笑可举着糖葫芦追过来，糖衣在雨中化出细流。

顾延舟看着她跑掉的高跟鞋跟，突然想起沈月书总是穿平底鞋。

她说“跑着去实验室的时候，不能被鞋子耽误”。

而眼前这个女人，连“爱”都能伪造，又怎么会懂得，真正的心动从来不是精心设计的套路。

而是看见对方白大褂上的咖啡渍时，想帮她擦掉的冲动。

雨越下越大，糖葫芦的糖衣彻底融化，在指尖凝成黏腻的浆。

顾延舟任由孟笑可拽着往回走，目光落在街道两旁的橱窗上。

某块玻璃上，雨水冲刷出的痕迹竟像极了沈月书的侧脸。

他突然明白，有些真相或许会被暂时遮蔽。

但终会像这场暴雨一样，将所有伪装冲刷殆尽。

顾延舟心情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一样，脑海中都是韩楚瑶跟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