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离婚。”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想起在顾家的每个深夜。
顾光耀都会让人送来所谓的“生子偏方”。
那些泛着苦涩的汤药,比实验室的强酸更能灼伤人。
顾延舟的喉结滚动着,却不敢抬头看她。
他想起沈月书第一次孕吐时,顾光耀让人撤掉所有海鲜,说“寒酸东西配不上我孙子”。
而她躲在厨房啃馒头,被他撞见时还笑着说“正好减肥”。
现在父亲突然的转变,像极了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给我三个月时间。”
顾光耀突然起身,拐杖重重杵在“离婚协议”四个字上。
“如果到时你还想走,我亲自送你离开。”
老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与当年逼婚时如出一辙。
“但在这之前,我要让你看看,顾家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
沈月书望着他蹒跚的背影。
突然想起顾延舟出车祸那晚。
顾光耀曾指着她的鼻子骂“克夫”。
说她“天生没福气”。
此刻老人的西装后襟上,还留着她去年替他缝补的针脚,细密的纹路像道伤疤,刻着他们再也回不去的虚伪和睦。
“为什么?”
她终于看向沉默的顾延舟,却在触及他眼底的痛楚时,心底一凉。
男人的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她当年绣的“平安”二字,针脚早已被洗得模糊。
顾延舟张了张嘴,却听见父亲在走廊里打电话。
“喂,是叶秘书嘛,股权协议送过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