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书猛地喝了一大口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压不下那股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酸楚与疼痛。
她知道,这场家宴,从她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管家的白手套在水晶灯下泛着微光,小跑时银制鞋扣发出细碎的声响。
“顾总。”
他附在顾延舟耳边低语。
“老爷子让您带夫人去主桌敬酒。”
顾延舟的目光扫过满厅宾客,金丝眼镜的反光掠过每张妆容精致的脸。
却唯独找不到那个穿着旧风衣的身影。
孟笑可立刻贴上来,钻石项链蹭过他西装翻领。
“延舟哥哥,是不是要开始敬酒了?”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襟花,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嗯。”
顾延舟心不在焉地应着,任由她挽住自己的手臂。
两人走向主桌时,内厅角落传来窃窃私语。
“咦?顾太太怎么换人了?”
“听说原配夫人跟叶博士走得近……”
“这新来的看着年轻,肚子好像还挺显怀……”
孟笑可听见议论,反而笑得更甜,故意挺了挺小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延舟哥哥,你看爷爷今天好精神呀。”
她将“爷爷”二字咬得极重,仿佛已默认了顾家孙媳的身份。
顾延舟低头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突然觉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比沈月书那身洗旧的风衣顺眼多了。
回忆里的青涩与现实的讽刺沈月书从洗手间出来时,冷水拍在脸上的刺痛还未消散。
镜子里的女人眼尾泛红,睫毛膏晕染出淡淡的痕迹,像朵被雨打湿的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