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舟将清单揉成一团,想起沈月书在慈善晚宴上冷漠的眼神,想起她在雨幕中决绝地转身,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曾是那个让她仰望的顾延舟,是她日记里“唯一的光。”
如今却要靠父亲威逼利诱,才能放下身段去求她回来。
他摸出手机,翻到沈月书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开场白。
道歉?
质问?
或者像以前一样命令?
可无论哪种,都让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堪。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沈月书的顺从,突然要低下头颅,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离不开她。
这比任何商业失败都更让他难以接受。
窗外的月亮又被云层遮住,客厅陷入彻底的黑暗。
顾延舟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到酒柜前灌下整杯威士忌。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心底翻涌的羞耻与不甘。
他知道父亲的命令必须执行,知道沈月书对顾氏的重要性。
可让他主动去找她,去面对她可能的冷漠和嘲讽。
他终究还是拉不下那张被自己摔得粉碎的脸面。
威士忌的琥珀色在水晶杯壁上挂出泪痕。
顾延舟盯着杯底晃动的光影。
孟笑可的脸突然与高中礼堂里那个递情书的女生重叠。
毕业酒会上她穿着不合身的小礼服,踩着借来的高跟鞋。
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时的顾延舟是天之骄子,而沈月书正在剑桥实验室写论文。
天雷勾地火的开端与被忽视的等待。
顾延舟清晰的记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自己答应了沈月书回家,可却在晚宴上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同学孟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