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开门见山，似乎是霍老爷子没想到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霍砚庭神色微暗：“他们的祭日快到了，突然想了起来，就来问问您。”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每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怕提起爷爷您的伤心事，便一直没问。”

或者说，当年问过，只是看出了爷爷什么都不愿意说。

如果没有姜沫的调查，或许霍砚庭会一直相信，霍老爷子对于儿子和儿媳车祸的说辞。

一场意外，两条性命。

险些害死了霍小暖。

他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疑点重重。

只是深入调查总会牵扯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霍砚庭最终不敢打开潘多拉魔盒，他害怕里面的结果比车祸真相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所以，爷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装作相信那些说辞。

可现在不一样了，姜沫也在查。

显然车祸的真相对于她来说很重要，霍砚庭不想等她自己查出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他亲自去查。

他不喜欢未知的风险，更不想要姜沫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霍砚庭沉默地看着霍老爷子，霍老爷子同样也在沉眸看他这个唯一的孙子。

对峙良久，霍老爷子才沉声开口：“你父母的车祸是人为。”

纵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霍砚庭神色蓦地一变，眸光冷厉：“人为？当年您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嗯。”时至今日，霍老爷子半条腿都快踏入棺材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遮掩什么：“的确有查到一些异样的的地方。”

霍砚庭剑眉顿时拧起，身体不自觉前倾，压低声音问：“既然您都查到了一些眉目，又为什么要对外宣称是意外？甚至和我也这么说？”

他可以理解当年自己年纪小，爷爷不想让他掺和，但后面这么多年，他有无数个机会告诉自己，为什么还是选择不说出口呢？

这是霍砚庭始终无法理解的地方。

霍老爷子轻叹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砚庭，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您可以慢慢告诉我。”霍砚庭说：“即便您不说，我早晚也会查到，至于您这个孙媳，她有多少本事，想必您比我还清楚，爷爷，我希望您可以说实话。”

霍老爷子瞥了霍砚庭一眼，冷哼一声：“别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威胁你爷爷了！”

霍砚庭有些无奈：“爷爷，我是希望您告诉我，您知道的那些事，这不是省的我再费力气去调查了吗。”

“也罢。”霍老爷子眸色暗了暗：“当年有人在你父母的车上安装了炸药，如果不是因为沫沫师父突然告知他们，恐怕现在小暖也已经和你父母一起去了。”

霍砚庭神色一顿：“你说，沫沫的师父？”

“嗯，当年是沫沫的师父打电话给你母亲说车里有炸弹，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好在你父亲当时拆出了一个，爆炸范围缩小，你和小暖才能安然无恙。”

霍砚庭沉默许久，涩声问道：“谁装的炸弹？姜沫的师父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