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淡。
礼部昨夜灯火不休,已经将名单最后核准,并且写好了黄榜,只待晨钟敲响之时,就将黄榜张贴。
榜头竖粘黄纸四张,浓墨重笔的写着及第考生的名单。
礼闱新榜动京师,九陌人人走马看。
人潮涌动,观者如堵,不光是举人们前来观榜,凑热闹的也多,榜下抓婿的也不在少数。
景泰五年,国子监的学子们从东面踏破了东华门外张榜的围设的棘篱墙,差点把贴榜文的墙也给推倒了。
今次放榜,这榜墙之外,围了一圈半人高的围墙,水泥筑,绝对不会再被踏破了。
在东华门外、护城,意气风发!
“浙江横林费亦应,同进士出身第一百四十三名,请进士登楼!”书吏大声的喊着。
费亦应站在台下,一时间有些恍然,他居然真的中了!
虽然只是第三甲同进士出身,不过也是中了进士,入了官的门槛,他已然看过了黄榜,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依旧是有些茫然,听到了书吏的喊声,才回过神来,脸色带着惊喜,大声的喊道:“咦!中了,我中了!”
书吏看着人潮涌动,继续看着:“直隶津口罗炳忠,同进士出身第一百四十六名,请进士登楼!”
罗炳忠,襄王府长史,和襄王殿下奔逃京师躲避叛军,又扈从殿下南下贵州出生入死,随后又和襄王殿下一起闯了一趟和林,震慑阿剌知院,在大宁卫为大明王化鞑靼呕心沥血。
罗炳忠拿了份喜帖就离开了唱经楼,他的家人都住在官邸里,压根就不用往津口送喜帖,而且他昨天就知道他中榜了。
确切的说,昨天在襄王府办差,襄王就告诉了他可能中了,罗炳忠当时也是一愣,并没有多少欣喜。
他的官儿是个王府长史,看似府也出了个进士,以后看谁还说我大明亲王不学无术!好的很,来人,看赏!今日王府大宴!”
朱瞻墡赐了五百银币给罗炳忠,酬赏其金榜夺名,而且襄王府上下人人十枚银币赏赐。
还办了一场大宴,把罗炳忠的亲眷也请到了王府,可劲儿奏乐,可劲儿舞来庆祝。
襄王朱瞻墡,向来对人不薄,而且非常有钱,更何况和他同生共死这么久的罗炳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朱瞻墡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说道:“罗长史啊,这春闱结束了,陛下就该南巡了,咱呢,又要去奉天殿坐四方凳了,这是第四次了。”
“罗长史,你要护孤周全。”
“论公,孤是大明嫡亲王,孤在京安安稳稳的监国,处理大小国事,陛下才能在南衙竭力施为,大明冬序之害,你我共见,凄凄惨惨戚戚。”
“论私,咱们生死之交,一起在襄阳躲过兵祸,一起在贵州斗过苗民,一起在和林面对瓦剌人的弯刀。”
“你定要护孤周全!”
现如今,罗炳忠不一样了,他现在是进士了。
罗炳忠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朱瞻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