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公者千古,私者一时(1 / 2)

朱瞻墡给骆胜下钩,可不是无的放矢,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骆胜参与到了养济院藏污纳垢之事,但是从罗炳忠探听到的消息而言,骆胜不见得,就那么的干净。

骆胜到底有没有下水?还是真的站在干岸上?

干不干净,只需要把骆胜的岳丈抓起来审问一番,就水落石出。

朱瞻墡给了骆胜逮捕的名单,骆胜抓人不代表他没问题,但是他不抓人,那他一定有问题。

骆胜回到了锦衣卫衙门,看着手中妻子娘家的名目,靠在椅背上思考了许久,从抽屉的最深处摸出一块头功牌,拿着一块方巾,擦拭了许久。

这是正统十四年十月九日,骆胜随陛下德胜门外冲阵夺旗时,收获的头功牌一枚,他的抽屉里还有四枚头功牌,分别是因为抓奸细、斩虏首、探听贼人虚实等获得。

军功的头功牌,陛下从不吝啬。

他不是十三骑之一,但他是随陛下冲锋的三千锦衣卫中的一人。

他还记得当日,稽戾王在德胜门外,竖起了只属于皇帝的龙旗大纛。

德胜门外民舍四万余大明新京军望着那杆大旗,不知该名单之上,有陛下的景泰之宝,显然是经过了陛下的首肯,那必然是经过了锦衣卫的查补,确认确有其事。

只是因为陛下仍在京师,襄王不能调动缇骑抓人罢了。

骆胜将头功牌别在胸前,猛地站起身来,大声的喊道:“程阳!你即可带校尉五十人,立刻前往五城兵马司,关闭日中坊、朝天宫西坊、河槽西坊、明玉坊四坊坊门,不可放一人离开!”

“刘贲!你带校尉百人,前往四坊,按名单拿人,少拿一人,唯你是问!”

“王有性!你带校尉两百人,将武定侯街咸宜坊内这十七户仔细抄家,掘地三尺,不可放过一本案卷!”

卢忠可是抄家小能手,锦衣卫个个都很擅长抄家。

骆胜看了眼自己的头功牌,大声的说道:“再点两百人,听我调遣!”

“去安富坊!”

骆胜将亲自带队,查抄这名单上的唯一大户人家,他妻子的娘家,住在安富坊的程府大宅。

骆胜点齐了人马,就直奔安富坊而去,入坊出示了自己的火牌,勘合了腰牌之后,骆胜立刻命令关闭坊门。

随后缇骑将整个程府团团胜翻身下马,继续喊道。

缇骑鱼贯而入。

“骆指挥真是好狠的心,咱家佩服。”番子看着缇骑们冲进了程府,看着被踩的满是脚印的门板,感慨的说道。

番子知道这一批的缇骑都十分忠诚,万万没料到如此忠诚!

骆胜冷冰冰的回答道:“公事,自然要公办罢了。”

养济院藏污纳垢,甚至为牙行、妓馆提供畸零女户,这在正统年间,压根就不算个事儿,使点银钱,贿赂下王振的狗腿子马顺,或者喜宁、小田儿之流,就足以摆平。

养济院这件事,坏的是老朱家的名声不假,挖的是老朱家的墙角不假,可是在正统年间,稽戾王还亲自带头坏老朱家的名声。

这点事儿,压根不算什么。

也压根不会有人查到养济院的头上。

裁判和既得利益者都是他们的人,需要投奔养济院的人,哪里斗得过?

可是这在景泰年间,是万万行不通的。

骆胜不太清楚妻家里在养济院里到底参与多深,但他不办也得办,因为这是公事。

现在京师话事人是那个手持公德论,号召提倡公德和公私分明的襄王殿下 存留养亲的核心逻辑,要总结的话,就是朱熹四书集注所言:父子相隐,天理人情之至也,故不求为直,而直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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