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作为监国,并没有立刻调度锦衣卫进行收网,他还在等,等陛下离开京师。
虽然陛下说了圣旨已经颁下,他已经是监国了,有调动锦衣卫的权力,但是陛下仍在京师,那陛下就是京师唯一的天!
忠诚!
这个时候调动锦衣卫,岂不是遂了陛下的意?
就如同站在北镇抚司门口,大声的叫喊着,孤,襄王要造反!
他襄王做事,向来保命为先。
费亦应很快就赶到了讲武堂,十分利索的行了个三拜五叩的大礼,三呼万岁,长跪不起。
朱祁钰打量着费亦应,这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即便是考中的进士,依旧不掩其商人底色。
“平身,朕叫你来,是让你说说当初拆股认筹的做法。”朱祁钰叫费亦应来,就是想了解费亦应倒腾股权拆股认筹的细节。
费亦应不敢欺君隐瞒,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从头到尾,说的明明白白,怎么空手套白狼,怎么寅吃卯粮,用三十万银币滚到了七百万银币的盘口。
朱祁钰听着不住的点头,费亦应是个很精明的商人,是风口上吹上天的那头猪。
可惜,他摔得己不想当皇帝,也会有人给于谦黄袍加身。
给于谦黄袍加身,不是为了让于谦真的做皇帝,是为了杀掉于谦。
大明皇帝的护城河实在是太过于厚重了,于谦作为这一切的基石,用黄袍加身的方法杀掉于谦,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很可惜,这一次于谦再次扈从陛下南下,不给任何人机会。
皇太后、崇王朱见济、稽王朱见深,也在扈从的路上。
只是,朱见济和朱见深走的路线和朱祁钰并不相同。
崇王和稽王将会从永安门出,至保定府、真定府、从大名府入河南、过河南府、开封府、从南阳府入湖广、过襄阳府、德安府、从武昌府沿长江而下,至南衙与皇帝回合。
而朱祁钰作为皇帝,依旧延着当年亲征平叛的路线,出朝阳门至通州,延运河而下,过济南府不入、直奔徐州、淮安、扬州入南衙。
一如当初大明军分兵两路平叛。
夜色渐淡,白象拖着先导车,朱仪扛着龙旗大纛坐在白象之上,身后是旌旗招展,无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悠扬的号角声在朝阳门的城头吹响,擂鼓之声,响才结束。
朱祁钰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愿意朝臣迎送的意思,礼部尚书胡濙就直奔讲武堂聚贤阁,讲了一大堆的道理,国之大事,在祀在戎,陛下不能只重视戎事,而忽略礼仪。
胡濙年事已高,朱祁钰也不愿他为了这些事着急上火,便应了胡濙。
该配合演出的时候,不能视而不见。
朱祁钰的随行人员并不是很多,把侍寝兼太医的冉思娘主仆算上,他这次南下,扈从人员不过千人。
而且沿途除徐州外,不入城池,沿途一应巡抚、三司、府州县主、佐贰不用接驾。
徐州乃是四战之地,南衙的门户,这里是必然要进城的,而且朱祁钰在这里,还有行宫,依云龙山而改建。
之所以不让地方官员觐见,绝对不是朱祁钰要趁机休假,想要摸鱼,而是沿途接待,靡费消耗极大,这些接待他这个皇帝的花费,最后都要加诸到百姓的头上。
承受代价的,永远是那些最穷的百姓。
朱祁钰打马前行,看着通惠河上,极少的漕船,有些感慨的说道:“于少保,上次朕出朝阳门,还是在景泰三年,御驾亲征,黑眚,这都快九年了,这吊黑眚的的旗杆,只剩下了旗杆,但是依旧没人拔掉它们。
李宾言所言的冬序,是一种国家状态,不仅仅是经济,还有军事,政治,文化、科技等诸多领域。
在狭义的经济领域,冬序就是后世的经济危机。
在朱祁钰看来,经济危机是经济活动的一种常见想象,而且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长期存在,这是一种社会活动的必然,并不会因为你的社会制度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