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调兵命令,让司马府的官员也是一阵头疼。
他们也是等辛屈发出了诏令之后的第三天,才知道了辛屈已经下了调令。
于是他们一个个赶紧行动起来,准备驻地的准备驻地,下达传驿的下达传驿,好让沿途的郡县,都知道这一次调兵不是造反。
而是有提前通令的。
当然,辛屈这样极限的操作,还是惹了不满声音。
现任的大司马宁石戊更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辛屈。
辛屈正在宫内,难得有闲心,正在摆弄一些农田。
春耕即将到来,他也得提前关注一些作物的生长情况,好方便未来的推广。
所以司农府的一些作物种子,他这里也有。
准备种植一下,好对新的作物与种子,有一套系统的研究,让自己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你调兵之前,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
宁石戊见到了坐在田埂上用草帽扇风的辛屈,第一句话就是怨气满满,“就算不成,你下命令的时候,也应该同时下令。司马府好歹总管天下戎政,我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真的有敌人来犯,如何是好?”
看着他怨气满满的表情,辛屈笑呵呵的说:“我走的可是正规的传驿系统,驿站难道没有跟你报备?”
“这……再快也要时间。你今早才来消息,我方才也才拿到永平县驿站的报备,再分析一下,怎么也得到下午。”
宁石戊看辛屈一派无所谓的模样,只觉得心塞。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辛屈明知道驿站的系统运转还有问题,他就是不说,然后暗暗实验。
这样的人,恩威莫测,但凡不是跟他相熟的人,现在只怕已经吓破胆了。
“外边,跪了十几人。”辛屈对着宫外的方向呶呶嘴,“也就只有你敢冲进来跟我嚷嚷了。”
“我与他们能一样?”宁石戊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硬要我来当这个大司马,我现在已经去当将军了。呆在京城,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公务、交际、应酬,三五天就来一场,不去还不行,很烦。结果现在还得被你时不时的安排吓一跳,”
宁石戊有怨气。
一个在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与生杀大权,现在被辛屈一纸升迁命令,直接按在了中枢位置,然后处处受限。
主要是辛屈设计的行政体系,导致了司马府的权责,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首先,印绶出于宫内尚宝监,相当于出兵信物只有辛屈才能给。
其次,地方霸府自主性很强,各个都是封疆大吏,很类似节度使体系,有钱有兵又有粮,但凡有贰心,需要镇压的花销绝对不小。
这样一来,司马府对他们的控制力不高,自然说不上话。
最后,就是司马府现在的势力取决于中央朝廷,但中央朝廷的威势取决于辛屈组建的四将军十二校尉体系,司马府唯一能做的就是二线后勤,说白了就是军事系统的管家婆,只能给辛屈打配合。
辛屈调兵诏令直接越过司马府往外传,居然还能轻易的调动两个最边缘的太守勤王,而整个过程司马府浑然不知。
要不是辛屈自己主动透露,以及一些重要节点的驿站拥有单独上报的传信机制,他说不定就得闹出一个大军都开进了京畿,然后他还浑然不知的笑话。
但这也能说明,辛屈对于燕国的整个军事系统的控制力。
“行了,废话不说。”宁石戊吐槽过了,但看辛屈漠不关心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纠结这个没用,直接问道:“九原太守媿西河应该不会过来吧。需要调兵平叛吗?”
九原太守,媿西河,乃是鬼方媿姓诸部中的选择投靠燕国的长者之一。
他个人的威望肯定是不足的。但辛屈选他担任这个太守,本身就是在考验整个鬼方上下的忠诚。
并且辛屈去年就下令的预告,九原郡上下是最反对的。
至于给的缘由是路途遥远,若是往返跑一趟,大半年都过去了。
辛屈闻言停下摇晃的草帽,重新戴头上后站起来,束紧帽珠,扛起锄头来到地里将一些较大的石块翻出来说:“这时间都还没到呢。怎么就扯上叛乱了?”
宁石戊看他翻着地,无语的说:“军令如山可是你说的。”
“是啊。所以,我们只是处置以军法,并非平叛不是?”辛屈又挥下一锄头,“这些年对鬼方诸部的态度,一直都是绥靖。他们尾巴也快翘上天了。
你的工作就两个。
一、明发传马,让燕国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朝廷接下来会不定时举行演习。
若有逾期不到,不遵号令者,皆按军法处置。
治国,得正大光明的来。
我绕过司马府下达的命令,也只是为了试验各种突发情况下,我还能调动多少兵马,燕国还能集结多少人心。
二、安排好九原都尉的人选预案。媿西河不来,那等冰甲带兵过来,就把人选安排进入军队,直接来一场跨度两千里的长途奔袭。
以后司马府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就怕你到时候扛不住。”
宁石戊摩挲着下巴。
都尉,就是郡尉,掌握九原一郡的兵马。
九原郡人口有限,只有三万不到,一个郡能出一个团的兵力,合一千五百人,也是差不多到了极限。
就这么个名头看起来唬人,实际上利益不多的地盘,自己能安排给谁去?
想了一圈,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说:“蛇好如何?”
辛屈诧异的看了一眼,放下锄头说:“我原以为你会选咱们有辛氏的族人。没想到居然选她。”
“她应该算是最合适的。她一直居住在北平府,平日里也没啥事,就一个劲的跟壮汉生孩子,总得给她找点事情做。不然真叫她用罗裙拴住一群人,我都担心她会在北平城下闹出事情来。”
宁石戊如实说了他的看法。
好姓是母系氏族,至少蛇好这一部是如此的。
因此她对于贞操观念是完全没有的。
对婚姻的态度,要么是走婚,要么是夜爬,反正怎么开心怎么来。
辛屈远征三年,蛇好跟附近的一些部落壮汉,只要瞧得上眼的,就勾搭、野合等等,反正就这几年,蛇好的孩子都生了三个下来,跟数十男人有情人关系。
这可数十人中,身份各异,三教九流都有。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群人以身体关系,跟蛇好结成了一套班底,蛇好若是有心搞事,她以这几十男人,再加上她的儿女们,还真可能搞出事端来。
既然这是个有风险的,不如丢去边疆,万一有个好歹,威胁不到核心区。
若是蛇好还能趁机带走一批人过去,也算是填了当地的人才缺口。
“就只有她了?”辛屈想了想又问。
“不然呢?你还要选谁?那些年轻小子?”宁石戊看辛屈有意动的模样,赶紧打断道,“可别选他们。他们才多大,我们这些人还没老呢!你就这么着急选人来顶我们的位置?”
“不是顶你们的位置,而是要形成人才梯队的培养。”辛屈否定道,“之所以会有品级官职,就是为了明晰官职体系,好方便对于官员的筛选。
咱们都会老的。
而权力的传承,往往伴随着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