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燕国,看起来繁花似锦,但繁荣下的阴影呢?
蛇好的结交固然有风险,但那又如何?与她有情人关系的人再多,脑子不清楚的能有多少?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又或者惦记上了她家的产业。
她只要敢动,最先搞她的,绝对是她那些已经分家单干的儿女们。
所以她的风险不大。
留着,当个吉祥物,朝廷也需要一个跟南方子姓、好姓沟通的桥梁。”
“好吧。那……”宁石戊想了想,“那只有一个人合适了。”
宁石戊看着辛屈对他投来的期待目光,一字一顿:“隆蔚。”
“看来你也很看好他。”辛屈并不意外隆蔚会被选中。
他很优秀。
此外就是他熟悉西边的局势,三年前辛屈远征,隆蔚就随军,论功行赏之后,隆蔚就已经是上卿,距离获得子男爵位只剩下一点点足够的军功。
所以,选他正合适。
“行,你既然也点头了,那就选他。”宁石戊应下来。
接着看辛屈又开始松土,不免无语说:“你既然这么有空闲,为什么就不能帮我分担一点奏表?”
“我可不闲。”辛屈呵呵两声,“有些时候,干点活,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对局面有一个思考。你以为治国很简单?没有我设计的这些顶层,你们真的能将这么复杂的体系转起来?只怕内耗,都能耗死你们。”
宁石戊没有反驳。
因为辛屈说的很对。
燕国整体的制度调整,全部出于辛屈。
辛屈也是对整个燕国制度体系,进行相当程度的研究与调整。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燕国很多制度是超前的,辛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安排,能让燕国稳定运转,所以需要时常盯着、看着,然后修修补补。
“对了,让你准备的今年秋后的演习阅兵方案有想法没?”
宁石戊听辛屈的话,一想到今天难得来一趟,便说道:“我的想法有几个。现在能打的对象,无外乎土方或者大邑商。
暂时来说,土方可能是我们必须要打的对象。
就半个月前,我上过一封表,土方内部的权力交接,基本上确定要出乱子。
癸雪生的动作太大了。
还在不断拉拢姚姓的……也就是以你舅家为首的那一批人。
不过,姚册选择了闭门不理会。
但其他姚姓就不一定了。
他们对于你的怨气,可不小。”
宁石戊说完,觑了一眼辛屈的脸色。
发现他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继续说道:“这一次你的九品十八级安排下来,很多原本有职位的姚姓,现在基本上都成了赋闲。
你提拔了一大批奴隶出身的部民,也提拔了其他小姓,就是对姚姓的分配少太多了。
他们好歹跟你母族沾亲带故,反而因为这个身份而没有掌握话语权,这就让他们很恼火。
所以他们隐隐有向外寻求其他诸姚的帮助。
癸雪生,就是姚姓在土方的掌权人,而且权势滔天。
但你的夫人之一孟妟则是土王鹌的妹妹,依我看,癸雪生应该会用这些身份做文章,甚至可能挑起分裂。
你也是知道的。
当初有辛氏与长辛氏的分裂,就是老巫与诸姚的利益问题。
当年可以发生,现在也一样。”
宁石戊看着辛屈,依旧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表情变化。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辛屈听宁石戊没有话,这才接上茬:“诸姚小氏族,已经被排出了权力核心圈。三代别宗,五代别祖,这是规矩。
他们,翻不起浪花。
若是他们起了不该起的念头,我杀起来不会手软。”
宁石戊吞咽了一下口水。
辛屈说得对,三代别宗,五代别祖,这是立国时就敲定的规矩。
同姓又如何?但凡威胁了政权,照杀不误。
“舅父他安分就行。”辛屈又补了一句。
“那倒是。”宁石戊看他继续忙,这才松懈一点说,“但我估计,这些诸姚小氏族,大概率会逼咱们掺和到癸雪生的权力争夺之中。
这个风险不小。我们若是不助癸雪生,他大概率会拉拢南方的大邑商协助。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靠拢大邑商,否则于我们而言,风险很大。
所以,我演习方案,是演练大同方向的拒止。演习地点,就选在大同。”
辛屈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耕地后才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方案多几个没事。”
“好。”
宁石戊颔首应下,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辛屈彻底松了土,走到桌边取来茶水喝了两口:“小猪准备好没?”
角落,一道阴影悄然占到辛屈身后屈膝:“鲜虞氏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单靠戴太守的一旅兵力够吗?”
“趁乱打个邛方而已,要是还不够,那就他就该考虑退位让贤了。”
辛屈不以为然说。
又顿了一会儿,辛屈这才说:“继续增加夜鸮的探子,尤其是对南部势力的渗透。”
“明白。”
“下去吧。”辛屈摆了摆手,让人离开之后,便去洗个澡,然后开始忙公事。
一切,都静待时间的发酵。
接下来的一切事端,将会是他使用夜鸮这个特务机构导演的第一场大戏。
若是能成,他将会在军政力量之外,再获得一层权力的保护。
也是留给儿孙的杀器。
当然,就算不成,这一次也会好好总结经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