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郕戟话音刚落,他便撩起衣袍跪地而拜。
什么时候见这少年郎如此屈膝,安阳王压下心底的诧异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连郕戟啊连郕戟,昔日里如何风光,今日便如何狼狈了。
若是外人大抵沦为一段笑资,可是面前这个跪地的少年郎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侄子,是他兄长留下的唯一一条血脉。
他院里京城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待的久了,都快要忘了京城是个什么样吃人的魔窟。
“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安阳王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托了起来,入手却察觉到面前之人身子如此消瘦。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真正无情的只有那皇位之上。
而他们,或是败兵,或是逃兵,或是明哲保身,到最后都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明日我命许夏带兵五百随你们走一趟。”安阳王沉默了半晌,声音冷了下来:“最后一次。”
“是!”连郕戟恭敬抱拳,深深行了一礼。
他知道若非是自己相求安阳王绝对不会派兵的,他的心里早已经失去了对这天下的怜悯。
可是这又能怪得谁呢?他也不曾受过旁人的怜悯啊!
仇恨,是这世上最最长情的存在。
唯有仇恨能够深深地记住,一辈子也不会忘怀。
“叩叩!”
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外传来萧安然的声音:“殿下,时候不早了。”
“就要走了。”连郕戟打开门说道。
萧安然点了点头,透过他朝屋内之人望去,正好与转过身来的安阳王对视一眼。
萧安然眉头轻蹙,侧身越过连郕戟走进屋内。
可是走进屋子里以后萧安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方才瞧着安阳王的走姿好像不太对劲就冒然进来了,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言语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王爷,您……”萧安然眉头皱的更紧了,若是寻常之人她便直言不讳了,可是面前的偏偏是个王爷!
“王爷,您的下肢是否会时常觉得不顺?”
安阳王抬眸看向她,目光里露出几分诧异,他确实时常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为了避免在下人面前露出破绽,他一直强逼着自己正常走路,没想到就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她竟然就看出来了!
“萧姑娘是吧?”安阳王抬步走进,目光如炬死死的叮住她身上:“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
萧安然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王爷虽然已经在极力隐藏了,可是正常人走路不会肌肉紧绷到这个程度,而且您每每转身的时候所挪动的次数也远比常人要多。”
“包括您坐下的动作,足可以看出您的下肢异常僵硬。”
“这只怕不仅仅是不举的问题吧!”
不举两个字一出口萧安然就后悔了,可是她也不能把话收回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朝连郕戟看去。
连郕戟心底觉得有些好笑,看到萧安然求助的目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以做宽慰。
“萧姑娘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