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扈特族长望着马车掀起的尘土,突然拔刀指向楚容朝:"西女帝,北牧的地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楚容朝却缓步下车,任由风沙扑打面庞。
她望向围拢过来的牧民,声音清亮:“我此来,不为别的。”她拿出圣旨,大声喊道:“只为告诉各位,只要遵纪守法,朕绝不会针对任何一个部族。”
哈日沁族长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楚容朝的裙摆上。
众人皆惊,却见她弯腰扶起老人,轻声道:“太医已经在路上了。”她转头看向图尔扈特族长,目光如炬,“你说我是西楚之人,不配管北牧之事。可这天下,难道不该是四海百姓的天下?”
图尔扈特族长冷笑:“说得好听!杀死我们北牧贵族的事情暂且不提,你定下的赋税压得牧民喘不过气,现在又想用这些甜言蜜语掏空北牧!”他身后的骑士们纷纷拔出弯刀,寒光在烈日下闪烁。
楚容朝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这是北牧近三年的赋税明细。”她将羊皮展开,风沙中字迹依然清晰,“我已下令,只要是收入不够一定数额的,皆免税三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我做得不好,百姓们自可揭竿而起,灭了我这女帝又如何?”
“你竟然如此……”图尔扈特族长的弯刀微微发颤,喉间溢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不过是惺惺作态!北牧的男儿岂会被几句空话哄骗!”
“惺惺作态?”诡越的冷笑混着马蹄声骤然逼近,血饮刀出鞘时带起的寒芒瞬间割裂烈日投下的光柱。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惊起满地沙尘,腰间南曜云纹锦袍猎猎作响,“图尔扈特,你凭何这般说。还是你居心裹测呢?”
图尔扈特族长瞳孔骤缩,弯刀转向诡越:“你血口喷人!”
话音未落,三匹快马冲破人群,马上的骑士甩出浸透酒气的皮袋。
暗红液体在沙地上蜿蜒成河,刺鼻的烈酒味中还夹杂着藏红花香气——正是被哈日沁部截获的酒车残物。
“东术商人已招认。”诡越踢开脚边的酒袋,刀尖挑起图尔扈特族长的衣襟,“他们用二十箱火药换你五千战马,打算等边疆空虚时”
他故意拖长尾音,血饮刀突然抵住对方咽喉,帐外哈日沁部的骑兵同时张弓搭箭,箭雨如乌云般笼罩整个营地。
牧民们的骚动声中,楚容朝缓步上前。她伸手按住诡越持刀的手腕,素色锦袍掠过图尔扈特族长惊恐的面容:“把人押进帐内。”
她环视四周握紧弯刀的北牧骑士,“诸位若有疑虑,可随朕一同进帐。”
鎏金大帐内,羊毛毡毯还残留着昨夜争执的酒渍。
楚容朝取下玉佩放在案头,温润的玉色与图尔扈特族长摔碎的狼头旗形成刺眼对比。
哈日沁族长剧烈咳嗽着铺开羊皮地图,红点密密麻麻标注着东术商人的交易路线:“陛下,这些地方半月前突然聚集大量铁器。”
“不止如此。”诡越将染血的密信拍在桌上,信纸边缘焦黑的痕迹尚未冷却,“东术大祭司亲自带队,此刻应在离此百里的黑风谷。”
他看向面色苍白的图尔扈特族长,“你以为勾结外敌能夺回权力?不过是东术棋盘上的弃子。”
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
牧民们抱着孩子挤到帐口,最前方的妇人扯开衣襟,露出怀中高热昏迷的幼儿:“陛下,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东术人卖的‘治病神药’,喝了的孩子都”她哽咽着掏出个小瓷瓶,瓶身印着东术皇室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