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牧各部的族长被急召至议事大帐。
楚容朝将新编的书籍掷于案上:“我听闻乌日娜部的小娘子能心算五十头羊的羊毛重量,巴雅尔家的姑娘记得住三百种草药习性。”
她目光扫过面色凝重的众人,“这样的聪慧,难道只配困在灶台与摇篮之间?”
哈日沁族长颤巍巍开口:“陛下一片苦心,老臣等岂会不知。只是”
他苦笑摇头,“北牧女儿若都去读书,谁来操持家业?”
“为何不能兼得?”楚容朝展开新绘制的课程表,“半日读书,半日习艺。学纺织的可研究改良织机,学放牧的能钻研牧草种植。”
她取出从南曜带来的望远镜,“当她们能看懂星象图,知晓节气轮转,放牧的收成只会比从前更好。”
“何况,谁规定女子只能操持家业,谁规定她们就只配待在这四方天地。”
争论持续到月上中天,终于在楚容朝承诺为入学女童提供双倍口粮时,几位族长松口应允。
消息传开的当夜,草原上亮起比往日更多的灯火,许多人家在烛光下为女儿收拾行囊。
开蒙那日,学堂西侧的女学斋前挤满了人。
楚容朝亲自为第一个入门的女童戴上银质书签,上面刻着展翅的雄鹰。
那孩子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却把腰板挺得笔直,眼中盛满比朝阳更明亮的光。
然而阻力比想象中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