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自己也塞了满嘴,含糊不清地说,
"我妈记得,我和姐姐所有喜欢的东西——"
他掰着手指数,
"我讨厌胡萝卜,姐姐讨厌青椒,我怕黑,姐姐怕打雷"
暮暮慢慢咀嚼着饼干,淡淡的奶油味,在口腔里扩散。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画纸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正好照在"妈妈"微笑的嘴角。
暮暮盯着那个笑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
原来"妈妈"不只是一个称呼,而是会记得孩子怕黑,会做星星饼干,会把蜡笔画收藏起来的人。
他的舌尖,还残留着饼干的甜味,喉咙却莫名发紧。
这一刻,从未感受过的母亲具象化了。
暮暮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妈妈产生好奇:
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画面的角落,有一个模糊的穿军装的高大身影,被朝朝用黄色蜡笔,胡乱涂成了一个“?”
暮暮盯着那个问号,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画纸边缘。
“这是谁?”
他小声问。
朝朝正往嘴里塞饼干,闻言含糊道:
“我爸呗!但我没见过他,妈妈很少提起他。”
暮暮脑海里想起李岩松,他确实经常,穿着画里画的蓝色军装。
“你都没见过他,又怎么知道他穿这身衣服?”
朝朝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姐姐见过,她偷偷跟我说的。”
“我姐姐还说,爸爸有天晚上其实偷偷来看过我们!”
暮暮的呼吸一滞。
饼干碎屑还黏在舌尖,甜得发苦。
他想起爸爸的书房。
那个永远弥漫着,冷冽松木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