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薛向一拍惊堂木,瞪着赵凤举道,“本官未叫你搭话,再敢搭话,杖十。”
“诺。”
赵凤举怏怏拱手。
薛向扫视全场,“苏舜钦,赵凤举,你二人既互为被告,总有一真一假。
本官有言在先,若现在作伪之人退出,本官既往不咎,若待本官查验明白,定不轻饶。”
赵凤举拜倒,口称,“若荒田不是我的,愿天厌之。”
“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苏舜钦亦跪倒在地。
薛向冷笑,一拍惊堂木,指着苏舜钦身边的白衣中年喝道,“你可是邢虎?”
“正是学生。”
白衣中年拱手。
薛向道,“邢虎,你既为证人,若所证不实,必受连坐,可想好了?”
邢虎再拱手,“学生不敢说假话。”
“好!”
薛向高声道,“上案桌,将二人的地契呈上来。”
很快,一个宽大条案摆到公所中央,两张泛黄的地契并排放了上去。
薛向走下中堂,来到条案边,仔细观察两张地契。
地契上列明了土地位置,交易明细,产权人,中人,以及各方签押、官方印鉴。
这些内容,两张地契上都有,除了产权人、中人、交易明细、各方签押不同,官方印鉴却是如出一辙。
可因地契上列明的年代实在久远,已经无法核实上面的内容,只能凭肉眼鉴定地契真假。
薛向观察十余息,也没查出纰漏。
童胜冷笑一声,“薛室长,可查出什么来了?
两张地契上,列明的信息,除了地理位置可查,其余皆难考证。
至于签押和印鉴,我已经找人查验过了,都没人看出是作假。
现在,你还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么?”
薛向冷冷瞥童胜一眼,朗声道,“陈君,持我印鉴,去镇狱把唐铁嘴拿来。”
陈君应诺,拿了薛向印鉴便走。
童胜吃了一惊,唐铁嘴可是专干挖墓、掘坟的活儿,作假,造旧也有一手,新近才被拿住。
可这姓薛的初来乍到,怎么连这种消息都掌握了。
无怪十一室的人都说,这家伙是个两脚书橱,一来,旁的不干,就看各种文书。
半个时辰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身上绑着沉重镣铐。
待薛向说明缘由后,唐铁嘴冷哼一声,不肯搭话。
薛向道,“你若助我理清公案,这些刑具,便可免除,每日,饶你二两酒,一餐肉。”
唐铁嘴眼睛亮了,“此话当真?”
牢狱之灾不好过,能去除刑具,还有酒肉,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待遇。
“我说了就算。”
薛向一挥手,陈君支使同来押解唐铁嘴的牢头,当即解除唐铁嘴身上的沉重镣铐。
唐铁嘴活动活动身子,冲薛向拜倒,“大人大恩,不敢言谢,是辨认桌上两张地契么?”
“大人,此人乃是案犯,他的话岂能当作公断?”
苏舜钦急了。
唐铁嘴冷哼道,“就这两张破文书,我还能辨认不出?莫非你做贼心虚?”
“大胆,一个案犯,也敢判案。”
童胜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