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三天两头往外跑,店铺里常常是陈玉如守着。
这些日子店里忙,正好滕栩宁身上的伤早好了,人闲不住,每日在这店铺里晃,少年人高马大的,杵在店铺中央格外显眼。
陈玉如嫌他碍着客人挑选糕点,让他和她一起在旁边的掌柜柜台站着收账,顺便做做苦力。
出乎意料的是,他也真乖顺地照做了。
这天,云风轻派了丝雨过来,点名了要买枣花酥酪,说是要给交好的同窗也带上一份。
“云风轻最近在忙什么?”陈玉如边包点心,边与丝雨闲聊。
丝雨轻哼,“小姐自然是在干要紧事。”
神态简直与云风轻如出一辙,陈玉如失笑摇摇头,将几大盒子装好,又支使滕栩宁将这几个盒子搬到挂着云府牌子的马车里。
陈玉如看着回来的人,“你肩膀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回公主府了?”
滕栩宁似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微微偏头,身后束得高高的马尾掉了一缕在脖颈边,“你这就赶我走了啊,我可是交了报酬的,陈掌柜可不能干这种收人钱财又不干活的事啊。”
还好意思说呢,滕栩宁给的那串环佩一看就是带了身份象征的,拿去当铺换钱人家都不敢收。
她拿着这块环佩跟没有一样。
她斜了滕栩宁一眼,“你堂堂一个世子殿下,真要在我这小铺子里混着?我听说长公主今年将你和郡主接来盛京,是为了拜大儒为师的?”
“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你没有跟着夫子做学问,反而和我一个满身铜臭气的人混作一处,会不会一怒之下拆了我这小店?”陈玉如揶揄着。
虽说能走荫蔽的路子让他在朝中谋个体面轻松的职位,但长公主偏要让他自己考取功名。
想到这个,滕栩宁就心中不爽快。
他本就对踏上仕途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仕途还要自己去争取。
他这辈子就想当个富贵闲人,壮大门楣什么的还是让他那个阿姐去做吧。
滕栩宁摆了摆手,“不说这个,反正要是母亲怪罪下来,我肯定帮你求情。更何况,你还有端阳世子殿下救命恩人的身份,怕什么。”
......
时至九月,刚巧又下了场雨,盛京凉快了下来。
今天便是放榜的日子,卯时三刻不到,朱雀大街前面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粗布长衫与锦缎直裰挤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