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闻言,手中茶盏咔嗒一声搁在案几上。窗外晨光熹微,照得他眉间皱纹愈发深刻。
丫头,他突然倾身向前,龙袍袖口扫落几片桂花,你这是在威胁朕?
姜绾歌不退反进,绣鞋尖抵住案几腿:我这是在谈生意。
她指尖轻点方才签好的契约,白纸黑字写着的合作,总得有些保障。
两人目光在晨光中交锋,案几上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哈!太上皇突然拍案大笑,震得笔架上紫毫乱颤,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转头朝屏风后喊道,小顺子,把东西拿来!
身着靛蓝太监服的青年应声而出,捧来一个紫檀木匣。太上皇掀开匣盖,里面躺着块玄铁令牌。
认得这个么?
姜绾歌瞳孔微缩——令牌上如朕亲临四个篆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拿着。太上皇将令牌抛给她,若有不开眼的找你麻烦,先斩后奏。
姜绾歌接住令牌,玄铁沁凉的温度让她指尖一颤:这…
别高兴太早。太上皇眯起眼睛,令牌只能用三次。每次启用,朕都会知道。
他忽然压低声音,包括你查了谁。
窗外鸟雀啁啾,晨光已经漫过窗棂。
姜绾歌摩挲着令牌纹路,忽然笑了:黄老头,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个去查你?
太上皇指尖在茶盏边沿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眼看向姜绾歌:丫头,你可知这天下敢查朕的,都是什么下场?
姜绾歌将令牌在掌心转了个圈:黄老头,您要真想处置我,就不会给我这块令牌了。
哼。太上皇从案几上拈起一块糕点,朕给的东西,朕也能收回来。
那您收啊。姜绾歌把令牌往案几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反正醉仙楼的情报网还在我手里。
太上皇眯起眼睛: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让人查封醉仙楼?
您试试?姜绾歌嘴角微扬,查封一家,我还能开十家。这京城里想赚钱的掌柜多的是。
小顺子在一旁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太上皇却突然笑了: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说说,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个保证。姜绾歌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的人不能动。
继续。
第二,玻璃生意的账目我要过目。
太上皇哼了一声:还有第三?
第三姜绾歌突然凑近,我要知道您为什么选中我。
太上皇往嘴里扔了颗松子糖,嚼得嘎嘣响:因为你够贪心,也够聪明。
就这?
还因为你太上皇突然压低声音,跟朕年轻时一个德行。
姜绾歌挑眉:您这是在夸我?
太上皇突然正色,别玩过头。
那得看您给的筹码够不够。姜绾歌把玩着令牌,比如这玩意儿,三次太少了。
嫌少?太上皇伸手就要拿回令牌,那还朕。
姜绾歌迅速把令牌藏到身后:给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