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该穿着白大褂，对着显微镜调整焦距，发梢沾着根不知哪来的棉签。

他摸出抽屉里的实验室门禁卡，那是三年前她亲手给他的。

说“随时欢迎参观我的宇宙”。

“延舟哥哥？”

孟笑可的催促声将他拉回现实。

“就半个小时好不好？人家穿了新买的孕妇裙，是你说过喜欢的豆沙色……”

挂掉电话时，顾延舟的指节已经泛白。

他想起韩楚瑶骂他“金丝雀”的眼神，想起沈月书离婚协议书上力透纸背的签名。

走进电梯时，镜面映出他眉间的川字纹。

那是沈月书曾说“别皱眉，会有抬头纹”的地方，此刻却深如鸿沟。

胡同口的糖葫芦摊在雨中支着塑料棚，山楂在糖衣下泛着暗红。

孟笑可穿着豆沙色连衣裙扑过来，发梢的香奈儿五号混着雨水味，却掩不住硅胶垫的化学气息。

她挽住他胳膊时，他本能地侧过身，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

那枚他亲自挑选的方钻，此刻在雨幕中闪得刺眼，像极了沈月书做实验时用的反光镜。

“要最大的那串！”

孟笑可对着摊主晃了晃手机，指尖在他腕间画圈。

“延舟哥哥喂我嘛~”

竹签递过来的瞬间，顾延舟看见她袖口露出的红痕。

那是上周“摔倒”时伪造的擦伤，位置与沈月书实验室的试剂架高度吻合。

他突然想起老李的话。

“伪造的痕迹，总有一万种方法拆穿。”

山楂刚碰到嘴唇，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延舟看见来电显示“沈月书实验室”，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孟笑可的指甲掐进他手背。